六个字：老年人，打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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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开放的

毫无疑问，两年多以来的新冠清零政策保护了人民健康与生命，保障了经济发展。决定清零还是开放，有很多因素，无非是效益与成本的取舍。清零时候经济运行受阻，但可以有效保护人民健康与生命。过早开放可能导致医疗挤兑，人员死亡，反过来也影响经济发展。

但是，暴风雨总是会来的，清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开放的。与其消极等待病毒散去，不如积极应对。我们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天吗？

二、新冠病毒主要影响老年人

最初新冠病毒的损害主要在肺部，导致呼吸衰竭而亡，所以当初我们称之为“新冠肺炎”。那时候年龄因素不是那么明显：虽然老年人及有基础疾病的人受影响最大，但也有很多健康的中青年人得新冠肺炎导致死亡。

经过两年多的变异，目前的主流毒株是Omicron奥密克戎（O变种）。它的致病形式也有了很大改变，主要侵犯上呼吸道而不是肺部，多数人，特别是打了疫苗的中青年人，没有症状或者只有轻微症状，比如头昏，低烧，咽喉疼痛，恶心。即使不治疗，短则两三天，长则三五天就会自愈。一小部分的有症状感染者会出现肺炎症状。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卢洪洲说这个比例大约为8%。如果患者本身存在基础疾病，属于老年、肥胖、免疫缺陷、肿瘤等脆弱人群，症状很可能会加重，出现器官损伤、呼吸衰竭，发展为危重症，甚至死亡。

这次香港疫情累计死亡近一万人，其中95%的是60岁以上的老年人，而80岁及以上的占71%。8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中，没有接种新冠疫苗的，感染新冠后死亡率高达12.15%。毫无疑问，如何保护老年人，特别是80岁以上的老年人，是关键所在。

三、国产灭活疫苗可以提供有效保护

香港同时提供复必泰mRNA疫苗与科兴灭活疫苗。早期香港与国外媒体一致贬低灭活疫苗，说灭活疫苗副作用大，效果又差。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香港打疫苗的老年人多数选择了科兴灭活疫苗（80岁以上的大约70%）。然而最终是要看实际效果的。根据香港三月底公布的数据，科兴提供了非常不错的保护，特别是打了加强针后（三针），防死亡的效果与复必泰相差无几，都是98%。

回过头来我们看大陆各地的数据。去年8月份扬州的疫情主要由德尔塔变异株引起，共计1388例感染者中，60岁以上的老人出现了67例重症病例，而65例是没有接种或者没有完成全程接种的。对于今年吉林的疫情，国家卫健委赴吉林医疗救治组专家、四川大学华西天府医院院长康焰说，吉林市收治的重型患者比例整体比较少，但特点非常鲜明：高龄，没有接种疫苗。重型和危重型的平均年龄是77岁，而且有四分之三左右的病人没有接种过一针疫苗。

在看看目前上海的情况，目前感染的大多数是无症状的，有症状的病人中，重症危重症相对不多。这无疑说明疫苗提供了保护。然而由于上海是普测，相关数据无法直接与国外数据甚至香港数据比较。根据上海目前公布的数据，截止到2022年4月26日，死亡病例中最小33岁，最大101岁，平均年龄大约82.5岁。总数238死亡病例中只有13例曾接种过新冠病毒疫苗，其余均未接种新冠疫苗。我们现在没有详细数据来计算疫苗的死亡保护率，但几乎可以肯定，疫苗提供了相当好的保护。

四、老年人疫苗接种严重不足

据国家卫健委最新统计，截至3月17日，全国在60-69岁、70-79岁、80岁以上的老年人群中，完成接种一剂次的人数比例分别为88.8％、86.1％和58.8%；完成全程基础免疫的人数比例分别为86.6%、81.7%和50.7%；完成加强免疫的人数比例分别为56.4%、48.4%和19.7%。全国60岁以上有2.64亿人口，其中有约2.12亿老年人完成了全程接种，这也意味着还有5200万60岁以上的老年人没有完成全程接种。80岁以上完成全程接种才50.7%，完成加强免疫的才19.7%。

具体到目前疫情严重的上海市，疫苗总体接种率其实很高，到去年11月30日18岁以上接种率已经达到93%。然而老年人接种率非常低。根据4月11日上海召开的专家座谈会上透露的数据，上海60至69岁老人疫苗两针接种率为78%，70至79岁为61%，80岁以上仅为15%（数据截止时间不详，猜测应该是近期的，因为笔者相信专家们会得到最新数据）。特别是80岁以上的老年人接种率15%，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50.7%，也低于香港这一波疫情爆发前同一年龄组的接种率。

上海老年人新冠疫苗接种率低下的原因不清楚。从零星的例子看，很多老年人去打疫苗，但因为有基础病被医生劝退。从政府层面看，对老年人打疫苗的重要性显然宣传不够。比如上海解放日报3月9日的报道号召人们打加强针，采访了张文宏，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副院长吴凡，上海市疾控中心副主任孙晓冬，通篇没有提到老年人及有基础病的人疫苗接种率低的问题，也没有号召这一类人群打疫苗。令人欣慰的是，上海市卫生健康委主任邬惊雷在4月17日举行的上海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专门号召了老年人打疫苗，特别提到常规服药的慢性病人群，如果不是在急性发作期，或者病情控制良好处于稳定期，均可接种疫苗。

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疫苗接种都是从老年人（65岁以上）及有基础病的人开始，然后65岁以下扩展，最后到受病毒影响小的青少年与儿童。中国则相反，先给流动性大的中青年人打，老年人与有基础病的人缓打。这在初期是适当的，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病毒感染的直接威胁，而疫苗的副作用还不清楚。但是，随着人群整体接种率的提高，而没有相应推进与提高老年人与有基础病的人群的接种，应该是防疫方面的失误。

五、如何看待新冠疫苗的副作用

首先，没有绝对安全的疫苗。即使儿童接种的疫苗，每年也有不少意外事件发生，甚至死亡。但相对于疫苗提供的保护与不接种疫苗的潜在危险，这些代价无疑是值得的。

从最初发表的临床试验结果来看，灭活疫苗的副作用应该小于mRNA疫苗，但由于灭活疫苗临床试验的结果披露不详细，相关结果包括有效率及副作用一直不太被国际社会所认可。到目前为止，国内也没有公布灭活疫苗在实际应用中的副作用数据，这样加深了民众对疫苗副作用的恐慌，从而影响了老年人特别是有基础病的老年人接种的意愿。

香港提供科兴灭活疫苗与复必泰mRNA疫苗供民众自由选择，香港打了疫苗的老年人多数选择了科兴灭活疫苗（80岁以上的大约70%），间接说明了灭活疫苗安全性好于mRNA疫苗（至少副作用不会更多更严重），是可以放心使用的。

据新华社4月7日报道，中国疾控中心免疫规划首席专家王华庆说，从接种疫苗后不良反应报告的情况分析，60岁及以上老年人不良反应报告发生率低于中青年人群。这个看似违反常理的结果，其实很可能是与老年人免疫功能下降有关，因为很多副作用都是免疫系统反应过度的结果。

根据我们在美国看到的，对于有基础病的老年人，适当做好疫苗接种后的观察与保护，疫苗接种的副作用与危险性是可控的。

六、老年人的疫苗接种，是决定是否开放的关键所在

这次香港新冠疫情累计死亡已经接近一万人，大约占香港总人口的0.13%。换算成大陆的人口，就是百万级别。这对于大多数人可能是难以接受的。

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的比香港更好？回答应该是肯定的。香港人用生命的代价帮我们回答了两个重要的问题：1. 疫苗接种可以有效降低死亡率；2. 灭活疫苗同样有效果，单独依靠灭活疫苗也可以达到防重症防死亡的目的。

香港数据显示接种三针灭活疫苗以后防死亡效果达98%。如果我们通过提高老年人接种率，把新冠死亡降低90%，就可以把全国死亡人数控制在十多万以内。考虑到全国每年自然死亡人口在一千万左右，这个代价可能可以接受了。

所以老年人打好疫苗，即是对自己的健康与生命负责，对关爱自己的家人负责，也是为国家的经济发展与社会稳定做贡献。最后，我引用我的中学老师，一位农村老人的话作为结尾：

“理论上全世界总是要躺平的。但选择什么时机躺平，这个决定对于中国这么大的人口体量还是应该慎重一些比较好，相信中央决策层正在积累数据，认真征求专家意见。我们老百姓应该给决策层一个宽松的环境。静下心来等这一天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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