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麇(33-34)

梦子 发表于 2004/10/19 09:32 一品 百草园 (www.ywp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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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是人,是鬼?!

  我吃了一惊!

  江建人和孟探风都站着不动。江建人说:“杨石,你不要太放肆了!你别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到处胡作非为!你别忘了,正义在我们的手中!”

  杨石听了,笑了起来,说:“江建人,你别恶心了。这事跟我父亲不沾边!他是他,我是我!今天,我只想让你们给阿婆磕个头,不然看我不宰了你们!”说着,她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啪”地一声弹出尖利的刀刃来,对着江建人的脖子。

  江建人二话没说,骤然伸出没被手铐套住的左手,攥住了杨石持刀的右手,对谷丰收说:“老谷,你还有点我们警察的纪律没有?你就任凭一个疯女人这样胡闹?!”

  我关注到江建人左手出动时利索的态势,心里猛地划过了一道清冷的寒光:江建人也是个左撇子!

  而他昨晚上在跟我的接触中,似乎总是在掩饰这一点,甚至他在派出所跟我解释黄森岩的被害情状时,也刻意提到了凶手用的是右手而不是左手:“罪犯是先拉开了门,然后躲在门后,从黄森岩的背后向他砍了一斧头的”。

  假设中,他其实并不应该确切地知道凶手的出手状态的,因为案发时,他正在沙阳。但是因为他自己是左撇子,又是做贼心虚,因此在案情公布后,不免时时地在替左撇子遮掩了。这正是典型的神经质的下意识反应!只是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罪犯同伙,于是就没有去注意他的手势了!

  不过,从他对左手的神经质的掩饰中可以推断出,凶手中肯定有一人是左撇子!而且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叶菊的弟弟叶松云。

  江建人看到我正在盯着他的左手,便条件反射般地看了一眼叶菊,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攥住杨石的左手。谷丰收攥着手枪,猛地在江建人的左肩膀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叶菊差点惊叫出声。江建人的左手,顿时松软地垂落下来,就像突然折断的甘蔗一般。随后谷丰收又一脚踹在孟探风的小腿上,孟探风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因为他的左手跟江建人的右手铐在一起,他一跪下去,江建人冷不防地也被他扯得跪到地上。

  这时,老妇人仰脸望着高高的屋顶笑着说:“领导,你们干嘛给我下跪呢?!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个!快起来吧。”

  我没想到她的耳朵背,但是听起这种声音来,却是特别的灵敏,于是差点笑出声来。曹柳却早已经笑出声了。老七扯了我一下说:“麻子,这到底是玩什么名堂?我怎么看着这事这么别扭?!”

  江建人和孟探风协调了一下动作,终于都站了起来。老妇人说:“领导同志们都歇歇脚,我去热一锅水,泡一壶茶来,给大家提提神。”说着,她笑眯眯地起了身,进厢房去了。

  这次杨石没去拦她,她看着老妇人进门去了后,说道:“刚才叶菊姐在发廊那边还没讲完的故事,现在就由我来分解吧!”

  谷丰收急着说:“杨石,刚才我要听你们说故事,是要逗孟探风的,哄他说出真相。其实谁相信那些鬼的故事呢!你们不知道,这个案件既然有武警的加入,那就说明已经有更高层的实力的介入了!我们如果不趁机拿到有力的证据赶回沙阳,我们很快就会被包围了!”

  江建人笑着说:“紧要关头,还是老谷你沉得住气!”谷丰收啐了他一口,说:“屁话!这时没有你说话的权利!”

  杨石说:“谷队长,这样岂不更好?!既然这个案件的内幕都已经在省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播出了,那么机会对我们来说,应该是越来越有利了!大不了咱们摊牌。武警不是来了吗?情势越紧张越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江建人说:“杨石,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抢劫银行的嫌疑犯!这个事实你是抹不掉的!”杨石冷笑着说:“咱们走着瞧!”江建人说:“要是你爸知道了你这样胡作非为,他不气死了才怪!”杨石说:“他要是真气死了才好呢!”

  我一把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说:“杨石,你就接下去说故事吧。听你的口气,我也不急了!”曹柳冷笑着看着我说:“麻子,恭喜你啊,一夜之间,你就成了乘龙快婿了!只是不知你的岳丈大人是谁?!难怪昨天那么急着要往这里赶呢!到底是什么故事啊?我只怕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大象牙!”说着,她冷冷地瞥了杨石一眼。

  孟探风笑着说:“曹主播,你真是咱们清州的第一名嘴!”曹柳忙说:“孟行长,你这话我可受不住。要不要我去牵条狗来舔舔你的嘴巴?!”

  我说:“杨石,还是从郑老婆子说起来吧。记得你在郑小寒姐姐的发廊里说道,那郑老婆子好像还是你的奶奶?!刚才那老妇人不会就是郑老婆子吧?!”杨石说:“麻子,你别搅事行不行?我是认真的,因为这个故事牵扯到本案的部分重要关节!”

  她朝厢房里窥了一眼,然后说道:“刚才叶菊姐说到了,郑老婆子抱着郑小寒四处求人收养,但是没有人家敢收留她。后来郑老婆子只好将小寒留在了郑家,自己倏忽间又不见了踪影!镇上人一直将这事当作奇谈。”

  我说:“那么,这返魂的郑老婆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谷丰收说:“秦记,昨晚我在农行门口就跟你说过了,有的事你是永远也弄不明白的!人间如此,鬼界也是如此!”我看着他,琢磨着他的话,忽然明白他话中的玄机所在了!我想,这谷丰收还真算是没白活!

  杨石接着说道:“于是,刚才的那位阿婆收留了小寒。起初,郑家老大还不同意,说是家里已经有了个女的,就是我小学的同学郑小亲,现在又添了个女的,而且还是收养的。但是阿婆却心疼着小寒,死活不让郑老大把她抱走扔掉。也算小寒命大,二十多年下来,终于长大成人了!”

  她冷眼看了孟探风和江建人一下。孟探风低下了头。我忽然想起,刚才他在跟周兰通电话时,提到了他们的未出世的小孩。也许此时他该是心有不安了。我又想到了昨晚在太平间见到的郑小寒的尸体,觉得人生的虚幻,竟是如此的残酷!

  杨石说道:“阿婆比对她的两个亲生的儿女,更要疼爱小寒,因此,小寒在清城财专毕业后,本来是可以留在清城的,但是她却非要回沙溪不可,原因就是要回来照顾阿婆。”

  曹柳瞪大眼说:“这年头还有这种女孩?!”

  杨石说:“郑老大去世后,小寒和阿婆差不多是相依为命。她毕业两年多来,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都要住在储蓄所里,但是她几乎每天都要回这里一趟,给阿婆送点吃的。但是前天晚上她回来过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阿婆了!”杨石盯着孟探风,说:“本来那天晚上是她轮休,但是这个孟行长,为了制造一个抢劫的现场,却临时抽调她到储蓄所去值夜班。小寒是个尽责的人,她没有推辞就去值班了。虽然她对孟探风那两天的形迹,早有怀疑!”

  这时孟探风昂着头,惊诧莫名地望着杨石,那样子,简直就跟真的见到了鬼似的!我忍不住问道:“杨石,你对这些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杨石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那天晚上,小寒跟我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震住了! 我想起了刚才杨石曾经要我替她保存她身上的那个小本子的事,心里突然间觉得既憋闷,又难受。我开始明白杨石的用意了。我想,她至少是个比我们在场的人都要聪明的女人!

  孟探风跟江建人对望了一眼。谷丰收说:“杨记,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证据!干我们这行的,不相信故事!”

  杨石说:“谷队长,你先耐心听我把话讲完!其实,孟探风在抢劫案上,跟周兰早就设计好了。在周兰去上海出差的前一天,他们借着行里正在清查盘点的名义,说是要将七千万的存款,暂时存放到西门储蓄所来。那天晚上押车上储蓄所来的只有孟探风,周兰,宋为迟三人。这就是古怪所在!小寒也有怀疑,但是她没有明说出来,因为她对银行的保险系统的安全性能是确信无疑的,而且,她更不会窥透这其中的奸诈之处!实际上,孟探风三人存进储蓄所保险库的,只是几个装着气球的麻袋而已!”

  孟探风冷笑了一声,但是声音里却填满了浓痰。江建人怒气冲冲地正要喝斥孟探风,杨石冷冷地对他说:“江大枣,你不要演戏了!下面有的是你的机会!”

  我看了看江建人的脑袋,还真的有几分像颗枣子,心里忍不住一乐。

  杨石继续说道:“所以,小寒就将她的疑虑记在了她的日记本子上。你们知道,她是个非常心细的女孩,她的打算盘技艺,在银行系统中算得上是一绝!不幸的是,她记在本子上的疑虑中的事,现在全都实现了!”

  我看到,此时杨石的眼里,已经湿润了。江建人跟孟探风几乎是同时问杨石道:“那个小本子在哪?!”

  杨石忽然笑着说:“看来,死人的东西,有的时候比活人的更有份量!江建人,孟探风,现在你们心虚了吧?!”

  我说:“杨石,郑小寒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难道你们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杨石看了我一会,噙着泪笑说道:“麻子,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就喜欢你这种像屏风一样造作的大方。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小寒就是我的妹妹?!”

34 女人

  所有的人,虽然多少已经有些估摸到郑小寒和杨石有可能是姐妹,但是,这话由杨石亲口说出来时,大家还是呆住了!曹柳说道:“天哪!如果这是个故事,也太离谱了!杨石,你可不要吓我!”

  大家都看着杨石,各个人一下子似乎都忘了自己眼下所处的险境。杨石说:“这事还得从郑老婆子说起。郑老婆子出阁时的闺名,叫做如玉。”

  曹柳笑着说说:“这名字好,一听就很出情!”我说:“杨石,你说的郑老婆子是你奶奶,原来真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是在装神弄鬼,哄孟探风玩呢!”

  孟探风冷笑说:“我是谁?小孩家的把戏,耍得过我?!不过,我倒没想到,那个老太太会是你的奶奶!”杨石冷笑说:“要是你早知道了,你就不会动小寒的念头了,是不是?!”孟探风不吭声了。杨石又问他说:“孟探风,你抽的那支香烟的滋味如何呵?!”

  孟探风说:“杨石,你是从哪里弄到那玩意的?!”杨石冷笑着盯着他。孟探风猛然醒悟自己落入了杨石的话题陷阱,马上说道:“杨石,你想用毒品麻痹我?!”杨石冷笑说:“孟行长,你吸毒的事,连郑小寒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谁?!世人都说,无毒不丈夫!为何却忘记了另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呢?!”

  我突然想起了杨石昨晚在发廊跟我的那一通长谈,她曾经轻描淡写地提到了她暗杀了她后娘的事。看来,她说的未必便是假话!

  江建人插话说:“杨石,你知道你涉及毒品,是什么罪吗?”杨石说:“不就大不了一死吗?!”

  曹柳笑着说:“这话痛快!”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也清楚自己平时活得累,不潇洒。就这么想豁出去潇洒一回,没想到现在弄得连命都悬了!

  叶菊说:“杨石,你接着说,我纳闷着呢!”

  杨石说:“我刚才说了,如玉是被大房赶出来的。其实,她是因为生下了一个儿子,才被大房赶走的。大房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又怕到时候如玉的儿子长大了,接管了他们家的财产,因此就找个借口,吵着将如玉赶出了杭州,而如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却被留在了他们家。”

  叶菊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郑老婆子真是可怜!我小时候还吃过她的烤红薯呢!后来呢?那婴儿怎么样了?”话刚出口,她忽然看到大家都望着她,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走神了!那婴儿不就是杨石你爸吗?!真是不可思议!”

  这个问题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不过是还没有最后加以推断而已。但是叶菊这话一说出来,众人便面面相觑了!曹柳说:“杨石,你爸是谁呀?”老七说:“李副书记!省里主管金融系统的李副书记!”叶菊忽然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我心里的另一个问题也弄明白了!”曹柳忙问她说:“什么问题?”叶菊却茫然地顾自摇了摇头。

  杨石苦笑一声,说:“叶菊姐,知道吗,这就叫作孽!”

  孟探风听说杨石的父亲就是李不凡,便叹了口气,说:“杨大小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再给我一支烟,我坦白!”江建人冷冷地说:“孟探风,你他妈的疯的真不是时候!”

  孟探风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去。我心里一动:听江建人的口气,莫非他们的案事,跟李不凡也有关系?!我看了看谷丰收,只见他正低着眼皮,似乎正在打盹。这个性格古怪,却又精得要命的人,现在他的脑子里到底在动着什么主意呢?!我看着他的冰凉的脸,心头却有几分热乎。因为现在我只有从他身上,才能看到些许生存的希望。他是我噩梦中的一个亮点,就像你在一场梦中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间有个声音吵醒了你!

  杨石接着说:“菊姐,那婴儿的确就是我父亲,李不凡!他长大后,从临终的他爹,也就是我爷爷那里知道了自己出生的真相,以及如玉的踪迹。他父亲死后什么也没有留下给他,只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大资本家的黑身份。因此文革时,他高中毕业后,就响应上山下乡,借机到了清北,想跟他的父亲划清界限,然后与如玉母子相认。这样的话,他的身份恨有可能一下子就会改变了,他的命运也会改变。他这一来就是十年。但是,那时如玉早已经嫁给了郑家,他们母子偷偷相认之后,两人终于不敢以真实身份公布。其实,从这件事上我看出来了,李不凡其实是个很龌龊的人!”

  曹柳说:“我见过他。不怕你见怪,简直就是老色鬼一个!那眼睛看人时,跟刀似的,我后背都麻了!”老七嘿嘿笑着说:“曹柳,这你就有点过了,那眼神叫性感,知道不?!”

  我咳嗽一声。没想到杨石对老七的话并不介意,她继续说:“他的龌龊的地方,就在于他在当时的沙溪公社当民办教师的时候,以一个有妇之夫的身份,却跟一位姓林的知青女孩好上了。”

  这时在场的,除了老七和曹柳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下面的故事了。厅堂上一时默然无声。我想,这段事即便是作为故事的话,也是顺理成章的。

  曹柳忍不住了,说:“然后呢?杨石,你倒是快往下说呀!急不急人你说!”老七说:“曹柳,你能不能少节外生枝呀?!都什么时候了!”

  我忍不住问杨石说:“杨石,那时你妈在哪?”

  杨石脸色冷地就像蒙上了一层严冬的寒霜,说:“她正在病床上。她得了肺癌,已经奄奄一息了!当年我妈是跟着李不凡来到这沙溪镇上山下乡的,他们在这里结婚,然后生下了我。谁想到,几年后,李不凡趁着我妈卧病不起,居然就跟那位姓林的女知青好上了,而且还有了郑小寒!”

  我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正说着,小寒她妈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几杯茶,颤巍巍地从厢房里出来了。杨石正要过去托衬一下,突然,庄院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的警笛声。小寒她妈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一下子砸在了地上。温暖的茶气,就像朝雾一般,在厅堂上升腾起来。

  我闻到了自从来到沙溪镇后的第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破碎的瓷片中散发出的茶香,使沉闷的凌晨,顿时有了些许的生机。

  我看到江建人在听到警笛时,猛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孟探风此时却像是睡着了,深闭着眼,对外面的动静无动于衷。曹柳和杨石忙过去扶住了惊魂未定的小寒妈。小寒妈说:“好像是救火车来了!是不是着火了?!”

  谷丰收忽然跟叶菊说:“叶菊,来的好像有一个中队的人!这里已经被包围,你走吧!今天的事我都认了,跟你没有关系!”

  叶菊犹疑了一下,说:“你认了什么?你又不是真的抢劫杀人犯!”谷丰收笑着说:“但是,现在真的跟假的,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叶菊顿了顿,说:“谷队长,我也不想走了!我可以给你们作证!”

  谷丰收抹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说:“叶菊,你犟什么呢?!好了,大不了大家都在一起!”说着,他狠狠地盯了江建人一下。

  江建人冷笑说:“这就对了。老谷,识时务者为俊杰!”谷丰收冷笑说:“江建人,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你别忘了,我们是为什么要上这里来的!”江建人说:“郑小寒死了,她帮不上你们的忙了!这点你心里也清楚!”

  杨石说:“可是又有谁能帮得上你们的忙呢?!江建人,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控告你们!”江建人说:“杨石,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是抢劫银行的重大嫌犯!我就是最好的证人!你们昨晚上的一举一动,我都做了录像了!另外,我还有最辣的一招还没有说出来。”

  杨石说:“是不是我爸?”江建人笑了笑,说:“如果你有你爸一半的聪明,这事就好办了!你爸是我这辈子最钦佩的人之一!”杨石冷笑着说:“你也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对不对?!你不择手段,一心想要往上爬,这点倒是跟我父亲挺相像的!”

  江建人笑着说:“没错!但是我所作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杨石说:“无耻!”江建人笑着说:“所以,如果你们理智一点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做一下商量!你知道,在本案中,罪犯已经明摆在那里了,那就是黄沙和宋为迟,还有……”他望了眼叶菊,没有说出叶松云的名字。他说:“至于你们,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放自如。”

  杨石说:“条件呢?”

  江建人看了一下谷丰收,说道:“只要谷队长点个头,让我把孟探风带走!怎么样,这样做公平吧?!反之,后果是什么,你们不清楚,老谷清楚!”

  孟探风听了这话,猛地睁开眼,紧张地望着谷丰收。谷丰收却是面无表情,脸上冰冷地连灰尘都停不住。杨石望着孟探风,笑着对江建人说:“然后你就把他毙了?!”

  江建人笑说:“杨石,你把我想象得太可怕了!我只不过想让孟行长帮我一起追回那七千万存款而已!其它的话,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孟探风这时紧紧地伸出没有被铐住的右手,抓住谷丰收的手臂,说:“谷队长,我求求你,你千万别扔下我!”

  曹柳说:“你们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一大堆的糊涂账,又是抢劫杀人,又是条件。外面来的不就是武警吗?要不要我跟清城武警支队的支队长打个电话?”

  厅堂上没有人理她。我知道,曹柳跟她说的那个支队司令私交不错,但是在涉及这种生死攸关的利害关系上,人家哪会买她的帐?!

  没想到谷丰收却突然说道:“我看可以!曹柳,你这主意不错!”

  曹柳拿出手机,正要拨打,她的手机却先自响了。曹柳打开手机一看,皱着眉头听了一会,脸色越来越冷了。她最后说:“徐南,你听明白了,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一听,就知道是徐南打来的电话。他肯定也看过清州新闻了。曹柳冷冷看了一下老七,说:“老七,你的那个相好田心捅了个大漏子了!李不凡刚刚已经点了我们台长的名!说是我们台在处理重大新闻问题时,政治敏感度不够!”

  她又对我说:“麻子,你回去后前景可能不太妙!台长已经跟政治部打过招呼了,说你玩忽职守,目无组织。他们正等着你回去接受审查呢!”

  我虽然对能不能逃回清城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对回去后台里对我的可能处置,却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因此这时听了曹柳的话,也不显得张皇。我勉强笑了一下,对她说:“曹柳,我现在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还怕什么审查?!如果能安然回到清城,他们把我关起来,我还会感激他们!我只怕我们连洗心革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江建人看着谷丰收,说:“机会是有的。只是老谷一句话!”

  谷丰收不理他,笑着对杨石说:“杨记,你爸的反应倒是挺快的!他是不是在遥控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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