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死麇 (23-24)

梦子 发表于 2004/08/26 15:51 一品 百草园 (www.ywp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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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说:“我巴不得他们早些打开呢!可江建人不让谷丰收打开保险库。我估计他心里有鬼。如果谷丰收发现黄沙用来打开保险库的两把钥匙中,有一把是假的,那么江建人就没有强硬的理由,说服自己闪电般地将黄沙击毙了!我想,江建人现在正在用缓兵之计将事情拖下去,然后伺机出手。不过,我们的行动可能也要受到牵制了。江建人要谷丰收清理完现场后,再留两个人看着。杨石,要不我们到此为止吧,那个谷丰收真不是好惹的!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总觉得不带劲。”

杨石说:“麻子,我们现在离得手只有一步之遥了!你一定要沉住气!我马上开车过去,停在小巷出口处,你呆在储蓄所后院外别动。”

我缩在暗处,点着了一支烟。

我觉得自己正深陷在一个淤烂的泥坑中,慢慢地下沉。我凭着直觉隐约预感到,我稀里糊涂地插手进来的这个难缠的案件,比我原先了解的要可怕的多。我其实也是不相信杨石的,而且我也深知自己之所以愿意和她合作,主要是骨子里好奇的因素更多于对金钱的贪婪。我从来不相信自己这辈子会无端交上财运的,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么肯定是金钱贬值了!

更糟糕的预感是:杨石插手这个案件的真实目的,也不是为了金钱。当然,我骨子里还是希望她是为了金钱铤而走险的。因为凭我的经验,我实在想象不出,除了金钱之外,我还能找到什么值得信赖的朋友。

我的脸上湿漉漉的,有点发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泪了。如果我真的掉眼泪了,我想我的泪水也是因此下落的!从我真正懂事以来,我一直想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人模狗样的,因此一有机会,我就恨不得跳出来捞点好处,顺便充充潇洒,空手入白刃,闹个中庸境界。但是几年来的事实,总是向我的意愿的反方向倾斜,就像我在赌场上从不服输,然而最终却很少有翻本的机会一样。这年头的社会,就像捉摸不定的牌局,而我要么就是出错牌,要么干脆就是上错了牌局!

但现实似乎比牌局更为残酷,我是输不起的。就像刚才我亲身经历了黄沙被江建人击毙的过程。假如换上是我冲进了营业大厅,我的结局也不会好上多少。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毫无理由的,异乎常理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黄沙与江建人的短兵相接,其实并不能说明谁对谁错,只不过是其中有一人违反了出牌的规则而已!

我正在瞎想着,突然看到我借来的那辆“奔驰”,已经悄然停在了小巷的出口。看来杨石的车技相当不错,她不开车灯,居然就把车子从窄窄的巷子中开过来了!

杨石左右看了一下,便冒雨向我藏身的地方奔了过来。她的胸脯粘在T衫上,似乎挺拔了不少,我估计是寒冷使她的肉身缩紧了的缘故。我看到她闪闪发光的眼镜片,就像疲惫的眼神,于是私下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站起来紧紧搂住她。

但是我很快就克制了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我实在是来不了劲了。

杨石在我的身边蹲了下来,抹了一把脸,捋了捋头发,低声笑着说:“怎么?蔫了?!”

我不答话。杨石说:“好了,别生气了。幸好这场雨帮了我们的大忙!你知道,按照规定,谷丰收走了之后,他留下的人只能守在储蓄所外面,不能呆在大厅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说:“说老实话,杨石,我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这还是第一次想到自己要用麻袋去装钱!数都不用数了!妈的,真要这样,谁还愿意数着钱过日子呢!”杨石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摩托车的声响在储蓄所的大门外停住了。随后似乎有人咚咚咚地跑进了营业厅。

杨石捅了我一下,示意我进后院去。我迟滞了一会,杨石就猫着身子摸进去了。我只好也跟了进去。

我们藏到刚才我躲着的地方,杨石紧紧地偎着我,她的身上冷冰冰的,相比之下,我倒像是热血沸腾了。我们先听到孟探风一迭声地叫苦,都有点声嘶力竭了,他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完了,完了!我这下子完了!失职啊,都是我的错!”

谷丰收冷冷地说道:“孟行长,你来的正好!我们是不是打开保险库来查看一下?!”孟探风似乎愣了一下,吃惊地说:“怎么,谷队长,你们有保险库的钥匙?”谷丰收说:“钥匙是黄沙弄到的。我来到这里时,钥匙正插在保险库门上。我想弄清楚,这两把钥匙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探风顿了一下,说:“按我们行里的规定,除了当班的人,其他的人是不能随便打开保险库的门的。你也看到黄沙被江局长击毙了!”谷丰收说:“孟行长,谁告诉你黄沙是被江局长击毙的?!”

孟探风意外地笑了笑说:“难道不是吗?刚刚江局长给我打了电话的,他让我到这里来开现场会的。”谷丰收说:“你反应挺快的!”孟探风笑着说:“这两天我都成了惊弓之鸟了!谷队长,既然这边的事你已经料理好了,那我走了,我得赶着去派出所给几个领导汇报情况!”

谷丰收冷笑说:“这两把钥匙当然是真的,因为据我所知,你孟行长跟江局长都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人。你们再三不想让我打开这个保险库的门,无非是想将喙头耍得更像样一点而已。”

孟探风说:“喙头?什么喙头?!谷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跟江局长在隐瞒什么?!”谷丰收笑着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哪敢呢,孟行长。不过你想想,如果你以前动用过这把钥匙,你还相信这储蓄所保险库的钥匙,真的只有郑小寒和农行保险库里搁着的两把吗?”

孟探风说:“对于使用保险库的钥匙,我们行里可是有严格的规定的!我任行长十二年,只动用过一次金库的钥匙。而且,我以人格担保,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职责的事!所以,我不相信除了黄森岩和郑小寒之外,还有人持有保险库的钥匙!”

谷丰收说:“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凶手黄沙拿的这两把钥匙中,有一把就是郑小寒的了?”

孟探风说:“我想应该是吧。但是---”

谷丰收说:“但是昨天晚上黄沙得到了那把钥匙后,却不打开保险库,一直拖延到刚才才动手,对不对?”

孟探风似乎有些惊讶,说不上话来。谷丰收继续说道:“这在逻辑上根本就是说不过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不想让黄沙的计划得逞!实际上,你一直都在操纵着黄沙跟你小舅子老宋的行动,只不过他们两人当中,只有老宋知道你的意图而已。黄沙则成了你们计划的替死鬼!”

孟探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谷队长,我服了你了!毕竟是干刑警的,想象力丰富,警惕性高啊!不过,要说到我跟这起抢劫案有关系,未免太离谱了吧?”

谷丰收说:“郑小寒的那把钥匙,根本就不可能是藏在卫生间里的。老宋把钥匙放在卫生间的纸筒里,用这办法懵一下黄沙还可以,但是要来懵我,实在是太蹩脚了!我昨天早上去了郑小寒的家,她妈最后把钥匙给了我。孟行长,你可能不知道吧?郑小寒是个非常负责任的女孩,每次轮到她值班的时候,她都要在傍晚下班时回家一趟,把钥匙交给她的母亲保存,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上班前,她又回家一趟,把钥匙拿回来。所以,老宋放在卫生间里的那把钥匙,根本就是假的!我的另一个意思是,他的这把钥匙,也许可以打开保险库,但却不是郑小寒原先持有的那一把。我很奇怪,孟行长,作为她的老板,你为什么就不了解郑小寒的工作习惯呢?!这也应该算是你的失职吧!”

谷丰收说着,又重重地抖了抖他手中的那两把钥匙。这时,我听到孟探风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和杨石对望了一眼。杨石冲我摇了摇头,随后就专注地等着大厅里的对话。

只听见谷丰收又说道:“所以,我刚才一拿下那两把钥匙的时候,就知道其中至少有一把钥匙是真的。我拿郑小寒那把跟黄沙插在保险库上的这把比过了。老宋在卫生间找到的这把钥匙,跟郑小寒持有的那把是一模一样的!”

孟探风听到这里,忍不住脱口说道:“这不可能!因为宋为迟的那把钥匙不可能是真的!”

这时,连我也听得出来,谷丰收其实一直是在套孟探风的话,没想到孟探风这么轻易地就沉不住气了,他这话一下子就把他想要隐瞒的事情给弄得露馅了!如果他不是知情者,他怎么知道老宋,也就是他的小舅子宋为迟在卫生间找到的那把钥匙不是真的?!

看来这谷丰收还真有一手。

谷丰收还没有说话,孟探风又说:“谷队长,我得走了,这里的事你来处理吧。我现在脑子里有些回不过神来,你说的这些话,我听听就算了。”谷丰收笑着说:“孟行长,既然你认为宋为迟的那把钥匙不可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就不想试试看,我手里的那把郑小寒的钥匙可不可以打开这个保险库的门呢?!”

孟探风笑着说:“谷队长,我正想见识一下你这位‘沙阳神探’的侦破手段呢!如果郑小寒的钥匙真的在你手里,那么保险库里的巨额现金,肯定是不会丢失一文了!”

我在黑暗中狐疑地又看了一下杨石。因为她在发廊时跟我说过,郑小寒的那把钥匙是在她那里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成为她的合作同伴的。难道她之前说的一切,全都是哄我的?杨石似乎明白了我眼神里蕴含的意思,又沉着地摇了摇头。她摘下眼镜来,在肩膀上擦了擦。这时,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意外的惊惶。我的心随之一凉!

只听得谷丰收跟孟探风说:“孟行长,你等着,我马上去拿钥匙!”

说着,他疾步来到后边门口,嗵地踢开门。我跟杨石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我们两人的藏身处,用手枪对着我们说:“你们两位配合的还真到位!起来吧,该你们出场了!”

24

我心里一凉:这回可能再也难以轻易地从谷丰收手上走脱了!我看了一眼杨石,只见她脸上并没有惊惶的神色,反而是落落大方地从藏身的地方走出去,站在谷丰收的枪口前,冷冷地说道:“谷队长,你这是干什么?你总不会以为我们是抢劫金库的凶手吧?”

谷丰收愣了一下说:“你们深更半夜的躲在这储蓄所的外面,你们能说得清你们的动机是什么?”杨石说:“是不是凡是在营业大厅四周的人,都应该被视为是嫌疑犯呢?!”谷丰收说:“当然是这样的。我现在就有理由逮捕你们!”杨石说:“既然这样,那么孟行长是不是也应该被逮捕呢?!”

谷丰收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他的情况不一样。他是农行行长,当然有权利进入营业大厅。”杨石说:“那么,我们作为记者,为什么就没有权利来到现场采访呢?!”谷丰收说:“有你们这样采访的吗?你们的真实动机,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杨石说:“谷队长,那么你说说看,我们应该怎样采访才算不犯法?是不是规规矩矩地呆在宾馆里,等到你们把案情都搞定了后,再由你们把该说的话告诉给我们,然后我们再照本宣科,将它们转告给大众?”

谷丰收说:“我可没这样说!至于你说到犯法,只要是你妨碍我们的公务,就算犯法!更何况---”杨石笑着说:“更何况,你还有我们涉及作案的证据,是不是?”

谷丰收说:“事实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们心里自然很清楚,是不是还要我把证据拿出来?”他用枪指了指我的脑门,示意我站起来,说:“你们都跟我到大厅里来。”杨石抹了抹脸,径直走进了大厅,我稍微顿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杨石大大咧咧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个警官不知哪里找来一块毛巾,递给了她。杨石冲他笑了笑,看了一眼毛巾,就把它递给了我。我也不管毛巾脏不脏,拿着就擦起了脸。孟探风对我说:“这不是秦记者吗?你怎么在这?”我说:“我本来是想到储蓄所来亲身经历一下气氛的,没想到谷队长将我们当抢劫嫌疑犯了!”

孟探风一连声地说:“误会,误会了!”他又问我,杨石是谁?我说她就是晚上吃饭时缺席的那位女记者。孟探风打量了一下杨石,眼神忽然有点错愕,笑着说:“原来是杨记者,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杨石说:“我已经不止一次来过沙溪了。孟行长,你们农行这两天接连出事,你麻烦来了!”孟探风苦笑着说:“那还不是。都是我平时工作做的不到位。现在破案的事,全都拜托公安局的同志了!”谷丰收冷笑说:“我看是你的工作做得太到位了!孟行长,你不是想知道郑小寒的那把钥匙的下落吗?”他盯着杨石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把钥匙就在她的身上!”

虽然我已经知道郑小寒的钥匙在杨石身上,但是这话由谷丰收的口里说出,我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我看了眼杨石,只见她极力地在保持着镇静,但眼神似乎也有些迷惑了。孟探风呆了一下,笑着说:“谷队长,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呢?!”

谷丰收点着一支烟,说道:“杨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今天晚上你这是第三次到储蓄所来了!”我心想,昨晚五点左右我跟杨石来过一次,现在这应该是第二次才对。谷丰收看着我,接着说:“你和她一起来过两次,但是在晚上八点半左右,她趁着值夜班的人还没来,自己一个人又来过一次,是从后院开门进来的。”他转向杨石说:“可惜,杨记,那时我正好就在附近。至于你进了营业厅后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

杨石目光无动于衷地盯着面前的桌子,没有反应。谷丰收接着说:“你离开储蓄所后,我跟了你一段路,后来被你走丢了。这事我对江局长也没提起过,本来是想等今天白天时再跟你对质的,没想到你果然又来了!而且还带了秦记做帮手!”他看着我说:“你们躲的地方也太不隐蔽了!你们可能忽略了,这个后窗户有一扇是开着的,而且正对着你们藏身的方向。”

我抬眼看了一下窗户,果然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那棵棕榈树。谷丰收说:“你们不知道,我的夜视能力是怎样练出来的。当初在战场上,我曾经无数次地通宵潜伏在暗夜中,眼前十几米外,即便有一支苍蝇飞过,我也看得出来!”

孟探风听得张大了嘴巴,问杨石道:“杨记者,晚上八点多你一个人到储蓄所来到底干什么?不会也是采访吧?!难道郑小寒的钥匙,真的在你身上?!”谷丰收吸着烟,冷冷地盯着杨石说:“杨记者,把钥匙交出来吧!”

杨石瞪着眼睛说:“什么钥匙?谷队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谷丰收说:“你要耍赖也可以,反正只要钥匙在你身上,就丢不了!你是不是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你的这位搭档秦记的面,说出来晚上你在储蓄所里都干了什么?!”

我怔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杨石,心想:难道杨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我还被她给蒙着?!要真是这样,那我今晚可是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了!

忽然,谷丰收的手机刺耳地叫了起来。他打开手机,听了一下,吃惊地说:“什么?是真的?你到那边后就把他的手铐打开了?好吧,我马上赶过去!对了,江局长,你立即派一位女同志过来,这边有一个女嫌犯。孟行长?他来了,在这呢。”说着,他把手机递给了孟探风。

杨石大声说道:“谷队长,你说好了,谁是女嫌犯?!”

谷丰收冷冷一笑。只听得孟探风对着手机,瞪大眼睛说:“江局长。。。什么,宋为迟逃跑了?趁着上卫生间的时候跑了?他又不是罪犯,跑什么?!---好,好,我们马上就赶过去!”他把手机还给谷丰收,说:“谷队长,咱们走吧,几个领导正在派出所等着我们呢!”

谷丰收跟一边的两位警官说:“你们两人留下,看住他们,我过会就回来。”说着,跟孟探风一前一后地走了。储蓄所前面顿时响起了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随即又沉寂下来了。只有屋外的雨注,还在滴滴答答地敲打着树叶。

我向身边一个警官要了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考虑着如何脱身。我想,今天晚上我可能是彻头彻尾地被杨石给耍了!这时候我最要紧的是保护自己,即便将她出卖了也在所不惜。毕竟是她把我拉下水的,她既然无情,就不能怪我无义。这年头谁跟谁啊!

于是我笑着对给我香烟的那位警官说:“同志,您贵姓?我是清州电视台记者,想采访一下你。”

那位警官瞪了我一眼说:“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这里没人将你们这些记者当回事的!你们整天除了混吃混喝的,根本就没什么正经事。我至少有一打像你这样的朋友,坏事干尽,拉虎皮做大旗!他们有的去嫖娼被逮住了,半夜时候还打电话给我,要我去保他们出来。在谷队长返回来之前,你最好乖乖地呆着。我不会像谷队长那样客气的!”

他转向杨石,笑着说:“这位小姐,看你一付文绉绉的样子,你肯定是被这小子给骗出来混的吧?!在江湖上,你最好多点心眼。很多女的都是被坏人拉下水的。我叫洪杰,你叫我老洪就可以了。”

我看这位洪杰的样子,顶多不过三十岁,而杨石都可以做他的姐姐了,心里不免好笑。看来女人在任何地方都占有优势的,尤其是像杨石这种有点风韵的女人。杨石看了我一下,眼神显得十分的镇静,然后她冷笑地跟洪杰说:“就他?!我把他卖了他不定还要帮我数票子呢!”

我心里一凉,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我被她耍了,她还真当我是傻逼!我正要臭她几句,她笑着拿出手机说:“小洪,我想打个手机,可以吗?”

洪杰一下子警觉起来,说:“对不起,小姐,你们现在不能跟任何人联系!因为。。。”杨石继续笑着说:“因为我们是所谓的嫌犯吗?你看我像那种抢银行的凶手吗?那是你们谷队长在捕风捉影!我给你们江局长打个电话总可以吧?!”

洪杰看了看另一个警官,正在犹豫。杨石说:“要不你给你们江局长打个电话,就说有个叫杨石的要找他说话。”洪杰怔了一会,见到杨石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就拨打了手机。他对着手机说:“江局,我们逮住了两个擅闯储蓄所的记者,他们有作案的嫌疑。其中一位女的叫杨石,她说要找你!”这时,我跟杨石几乎都听到了手机里突然传出一声清晰的呵斥:“胡闹!”不知道江建人是在指责杨石和我的行动,还是训斥洪杰他们胡闹。

洪杰忙走到一边,嗯嗯地点着头。随后过来把手机递给杨石。杨石对着手机说:“江局长,你很忙啊,知道我到沙溪来了,躲起来了不想跟我见面。我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她跟江建人聊了几句,把手机还给洪杰,然后悠然地梳捋着头发。洪杰笑着说:“对不起,杨小姐,江局都跟我说了,他要我马上送你们回宾馆去!”

我听了这话,心想,看来刚才江建人的那句“胡闹”,是冲着谷丰收和洪杰他们说的。我不觉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洪杰说:“老洪警官,现在我是不是还要乖乖地呆 着?!”洪杰笑着说:“你们既然是江局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马上送你们走。”

他们关了大厅里的灯和门。我们四个人来到储蓄所大门外,那里停着一辆警车,洪杰要我们上车去。杨石笑着说:“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刚才是开车来的。”我看洪杰还没反应过来,就说:“是采访车,就停在巷子那边。”

我跟杨石刚走出几步,只听得身后洪杰跟他的搭档低声说道:“你不知道这位姐是谁吧?她是。。。”

我们刚来到拐弯口,忽然商厦那个方向有一辆摩托急速开了过来,车上人穿着雨衣。摩托在警车边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一下,车上那人拉下帽子,原来是个女警察。女警察问洪杰说:“小洪,谷队长说的那个女嫌犯呢?是江局派我过来的。他说要搜女嫌犯的身子!”洪杰看着我们这边说:“不用了。江局又来话了,让我们把她放了!他们是记者。”

旁边的那个警官冷笑一声,低沉地说:“什么记者!我要是局长,先扇他们几个嘴巴!”洪杰跟那位女警察说:“菊姐,咱们先上车呆着吧,储蓄所里面不是人呆的。过会谷队长还要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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