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法院宣判中国芯片制造商福建晋华涉嫌窃取美光商业机密罪名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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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芯片制造商福建省晋华集成电路有限公司先前被美国指控窃取商业机密，于周二（2024年2月27日）被洗刷罪名。这起案件曾加剧美中之间日益激烈的技术竞争，使局势更为紧张。

根据美国在线法庭记录系统的记录，在周二的一次非陪审团的审判中，美国旧金山地区法官马克辛·切斯尼（Maxine Chesney）针对这项指控裁定该公司无罪。

切斯尼表示，美国检察官未能证明福建晋华盗用了美国最大存储芯片制造商美光科技（Micron Technology）的专有数据，据称这些数据在与福建晋华的制造交易中通过台湾联华电子股份有限公司（UMC）传递。这项裁决可能会减缓拜登政府为保护美国技术而采取的积极起诉行动。

美国司法部于2018年宣布对中国国有企业福建晋华集成电路提起诉讼，指控其窃取美国芯片制造商美光科技的知识产权，当时被起诉的还有台湾联华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及3名台湾人。他们被控共谋盗窃、输送和拥有从美光盗窃来的商业秘密，所有被告均被指控共谋从事经济间谍活动等罪名。美国司法部当时估计，美光被窃取的商业机密价值高达87.5亿美元。

2018年10月，美国商务部发布公告将福建晋华列入不能从美国公司购买零部件、软件或技术产品的实体“黑名单”，并对该公司采取限制出口措施。当时的公告说，福建晋华即将完成动态随机存取内存（DRAM）的量产，该技术可能源自美国，并且将威胁到为美国军方提供此类芯片的供应商的生存。

2019年1月，福建晋华对被指控窃取美国商业机密向位于旧金山的联邦地区法院做出无罪抗辩。

福建晋华是中国半导体记忆体的三大企业（长江存储、合肥长鑫、福建晋华）之一。福建2016年为建设晋华投入370亿人民币，并得到台湾联华电子公司的技术支持。

去年12月，美光科技已与福建晋华达成全球和解。美光科技发言人当时表示，“双方将在全球范围内撤回各自的诉讼，结束涉及双方之间的所有法律程序”，但未对和解内容提供更多细节。

意义重大的判决

彭博社报道指出，这一判决意义重大，尽管美国以非法向中国转移知识产权为名追查，并成功给多个实体或个人定罪，但美国司法部很少在美国法院起诉中国公司。

虽然拜登和习近平总体上寻求稳定因间谍担忧和其他问题而恶化的关系——包括11月在旧金山举行的亚太会议期间的面对面峰会——但中美仍在争夺科技霸主地位。

据中国媒体报道，福建晋华曾于2016年与台湾联电签署技术合作协议，委托台湾联电开发32纳米动态随机存储器(DRAM)相关技术。根据协议，福建晋华将提供特用设备，并依开发进度支付技术报酬金作为开发费用。

但在协议签署前，三名从美光离职的高管跳槽进入联电，包括后来出任联电资深副总经理的陈正坤，陈正坤此后还担任晋华总经理一职。

2017年，美光先后在台湾和美国以跳槽员工窃取商业机密、专利侵权等为由起诉联电与福建晋华。美国司法部也在2018年对晋华电路提起刑事诉讼。

台湾联电2020年承认窃取商业秘密，并同意支付6000万美元罚款，同时承诺就美国司法部起诉晋华的案件提供协助。

美光与晋华和联电之间的纠葛

2016年2月，福建省电子信息集团、晋江能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等共同出资，通过与联电技术合作，成立了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DRAM)制造企业福建省晋华集成电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福建晋华”)。具体是由福建晋华出资，委托联电开发DRAM相关技术。据公开资料显示，晋华提供了三亿美元资金用于采购研发设备，并依进度陆续支付联电四亿美元，开发出的技术成果双方共有，整体技术完成后，再转移到晋华进行量产。

2016年5月，联电经由中国台湾经济部投审会核准，与福建晋华签署了合作协议。依据该协议，联电与晋华共同开发两代动态随机存取存储器(DRAM)制程 。协议中所开发的DRAM制程并非最新技术，而是与2012年已用于量产技术相似的旧技术。

根据规划，福建晋华的制造技术工作主要交由联电进行，整体晋华项目的第 1 期，总计将投入 53 亿美元，并将于 2018 年第 3 季正式投产，届时导入 32 纳米制程的 12 寸晶圆月产能，预计达到 6 万片的规模。公司目标最终推出 20 纳米产品，规划到 2025 年四期建成月产能 24 万片。

2017年2月，联电资深副总经理陈正坤出任晋华集成总经理。但是，在2017年9月，美光在台湾控告联电，指控从美光跳槽到联电的员工窃取了美光的DRAM商业秘密，涉嫌将美光 DRAM 技术 泄漏给联电，帮助联电开发32nm DRAM。

2017年12月，美光又在美国加州联邦法庭起诉晋华与联电，称联电通过美光台湾地区员工窃取其知识产权，包括存储芯片的关键技术，并交付福建晋华。

2018年1月19日，晋华就美光一系列在华销售的产品侵权，对美光提起诉讼，并于同日向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递交诉状，请求判令美光立即停止侵犯晋华专利的行为，并请求赔偿金额达人民币1.96亿元。

2018年7月3日，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美光半导体销售（上海）有限公司立即停止销售、进口十余款Crucial英睿达固态硬盘、内存条及相关芯片，并删除其网站中关于上述产品的宣传广告、购买链接等信息。同时裁定美光半导体（西安）有限责任公司立即停止制造、销售、进口数款内存条产品。

2018年10月19日，晋华集成总经理陈正坤从桃园机场入境，接获由台湾“法务部”官员受美国司法部委托转交的美国联邦法院传票。

2018年10月30日（美国时间10月29日），美国商务部以国家安全为由，宣布自10月30日起对福建晋华实施出口管制，被美国列入出口管制“实体清单”的中国企业。

对此，福建晋华发布公告回应称，“公司始终坚定走自主研发路线，不断加大投入，开展内存存储器关联产品的研发、制造，取得了一批专利成果。晋华公司始终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工作，不存在窃取其他公司技术的行为。”与此同时，联电表示与晋华集成的合作计划不受影响，将持续依合约开发技术。

2018年10月31日，联电宣布目前已接获中国台湾电机电子工业同业公会转发的“国贸局”函令，希望联电配合美国商务部要求，管制凌驾于晋华合约之上。联电高层经评估后，决定暂停与晋华集成的合作，等整件事情尘埃落定，再与晋华集成协商后续合作事宜。

2018年11月1日，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检察官办公室以刑事诉讼起诉福建晋华和联电共谋窃取美光商业机密。起诉书中还指出涉案三名台湾男子，分别为陈正坤、何建廷（He Jianting，音译）、王永铭（Wang Yungming，音译），该三人全都曾任职美光，并疑似在转加入联电时窃取美光技术。

2019年1月25日，福建晋华再度发布官方声明称，已向美国商务部最终用户审查委员会提交信函，声明公司准备递交正式申诉，要求移出美国商务部实体清单。晋华澄清公司并不存在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风险，并称公司始终一以贯之地遵守美国法律。

2020年6月，台中地院也对于美光起诉联电窃取商业机密一案进行了宣判。何建廷被判刑5年6个月，罚金500万新台币；王永铭被判4年6个月，罚金400万新台币；联电协理戎乐天判刑6年6个月，罚金600万新台币；联电被判处罚金1亿新台币，但仍可上诉至知识产权法院。联电对此表示并未违反营业秘密法，将依法对有罪判决及高额罚金提起上诉。

2020年6月24日，美国旧金山法院发出逮捕令，将涉嫌窃取美国存储大厂美光 DRAM 技术商业机密案的三位嫌疑人列入通缉名单，其中一人是福建晋华总经理陈正坤，另外两人则是何建廷和王永铭。

虽然以上三名联电员工均被认为窃取了美光的DRAM技术商业机密。但是联电辩称，其为了DRAM合作案公开招募工程师，是不允许任何员工携带前公司信息到联电，且针对自身与他人营业秘密已有多项保护与防免之政策与措施，然而两位参与DRAM合作案的中国台湾美光前员工，却违反与联电签订之僱佣合约与声明书，携带前公司信息进入联电并于工作中参考。

当联电知悉上述情事时，立即采取必要措施以确认开发的制程技术不包含任何未经授权的信息。合作协议中所提及的第一代DRAM制程技术在2018年9月依协议移转给晋华。联电从无意图、也未移转任何未经授权的信息给晋华。不过，依据美国营业秘密保护法，即使员工在公司高层不知情之情况下违反公司政策，公司对于员工行为仍须负法律责任。

2020年10月29日，联电发布公告宣布，美国北加州联邦地方法院已核准联电与美国司法部和解协议。美国司法部将撤销对联电的指控，联电将向美国司法部缴纳6000万美元的罚金。历时两年的联电被诉窃取美光机密案终于尘埃落定。

根据联电的公告内容显示，此次达成的和解协议，美国司法部同意撤销对联电的指控，包括共谋实施经济间谍活动、共谋窃取多项美光(Micron Technology, Inc.) 营业秘密、和专利有关的指控、以及可能从4亿到87.5亿美元的损害赔偿及罚金等。联电则承认侵害一项商业秘密，同意向美国政府支付6000万元美元的罚金，并在3年自主管理的缓刑期间内与美国司法部合作。

2021年11月26日，联电和美光宣布达成全球和解协议，双方将各自撤回向对方提出的诉讼，同时联电将向美光一次支付金额保密的和解金，双方将共创商业合作机会。

2023年5月21日，中国网络安全审查办公室对于美光产品做出“不予通过网络安全审查的结论”，并要求关键信息基础设施的运营商停止采购美光的产品。资料显示，此前美光约25%的收入来自中国大陆。

2023年6月16日，美光宣布计划在未来几年对其位于中国西安的封装测试工厂投资逾43亿元人民币，对于产线进行升级和扩建。该投资项目还将额外增加500个就业岗位，使美光在中国的员工总数增至4500余人。此举被认为是美光在主动向中国示好，以保全其在中国市场的份额。

2023年12月24日，美光宣布与福建晋华达成全球和解协议，两家公司将在全球范围内撤回对于对方的诉讼，以结束双方之间的所有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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