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眉剑出鞘——歼-10之作战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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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剑出鞘——歼-10之作战使用

作者：木刀

2006年12月29日，歼-10战斗机终于在首飞8年后公开亮相。

“由我国自主研制的新一代歼-10战斗机，采用了大量的新技术新工艺，性能先进，用途广泛。歼-10飞机分单座和双座两种，首批装备该飞机的空军航空兵部队，已成建制形成作战能力，对有效提高空军防卫作战能力，加快我军武器装备现代化建设，巩固国防具有重大意义。”——中央电视台一套新闻联播节目如是说。

歼-10“猛龙”战斗机自上世纪80年代期间上马，炼剑二十载，终于在今天示剑于天下。此次亮剑一改过去国产兵器羞羞答答欲说还休的风格，在央视新闻联播和军事频道中大量抛出精彩镜头，不但把“歼-10”的型号公布于众，更是秀出双座型、空中加油型、中距拦射空空导弹等衍生型号，在有限的空中镜头中也展示了一些比较说明问题的机动动作。

那么，既然已经“成建制形成作战能力”，这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能力呢？通常来说，衡量一架作战飞机的作战能力，可以从性能特点、使用者的战术思想两个角度来分析，而作为战斗机而言，从性能角度则主要分析其空战性能、对地攻击性能、维护性能等方面，具体地说则还有气动/结构性能、航电设备性能、武器性能等问题。由于目前还没有公布的数据，暂时还无法通过精确的计算和对比判定歼-10飞机的性能，但我们现在通过估算的方式也可以大致估计歼-10的性能特点，并进而推测其作战性能特点。

飞行性能

歼-10飞机为单发单垂尾鸭式布局，腹部进气。总体而言与以色列已经下马的“狮”式战斗机相似，但比“狮”修长一些。歼-10的鸭式布局和JAS-39、“阵风”类似，为近距耦合鸭式布局。这种布局和“台风”采用的鸭式布局不大一样，主要侧重点在于大迎角姿态飞行中飞机可利用鸭翼对机翼产生的有利气流干扰，使得飞机获得更大的升力，从而增强大迎角飞行能力；而“台风”则更多地考虑了鸭翼在各种速度下的配平能力。欧洲的几种三代半战斗机均选择了鸭式布局，这已经是一种较为成熟的设计方案。

推测飞机的性能可以从外形尺寸和重量两方面来进行。根据官方公布的照片，我们可参照旁边的人员、车辆等对歼-10的外形尺寸作一个估算。根据估算，歼-10 的机长约为16米，机高约5.3米，翼展约10米，后掠角50-52度，翼面积约40平方米。从这个尺寸看来，歼-10略大于F-16战斗机，仍属于轻型单发战斗机。

得到了大致的外形数据后，接下来便可估算重量，从而确定飞机的大致性能。重量不大好估，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大致推测。首先，我们假定歼-10的结构设计和材料运用水平与典型的第三代战斗机类似，那么根据歼-10的大致尺寸，我们可推测它的重量应该和用途类似的F-16C接近。考虑到歼-10采用了重量较大的大三角翼，发动机的尺寸也要大一些，因此结构重量应该比F-16C（BLOCK25批次，安装F100发动机）的 8316千克要重一些，假定为8500-9000千克之间。其次，从轻型战斗机的角度出发，其空战推重比应该达到1-1.1左右。我们现在已知歼-10战斗机使用俄罗斯AL-31发动机，该发动机的最大推力为12500千克，那么处于空战状态的歼-10飞机应该是11400千克-12000千克左右的全重。按照空战时战斗机携带2枚空空导弹、一半余油的标准，可大致推算出空重基本在9000千克左右。

有了大致的外形数据和重量数据，下面就可以推算飞机的飞行性能了，这是和飞机的空战能力息息相关的一项性能。

描述战斗机性能的最佳工具是这架飞机的飞行包线图，包线图可以清楚地标出飞机飞行高度、速度的所有可能性。对一架战斗机而言，飞行包线越宽广，说明其飞行性能越出众。但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简化一下，评价一架飞机性能的好坏主要可以抓住以下一些性能指标：最大速度、最大升限、加速性能、爬升性能、盘旋性能、最大可用迎角、滚转速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表征飞机敏捷性和飞行品质的一些因素，如操纵跟随性、飞机反馈速度等。根据资料显示，歼-10飞机的最大速度为 2M，最大升限为18000米。这两项数据和目前大多数战斗机类似。加速性能和爬升性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飞机的推重比，歼-10飞机由于是单发战斗机，按照一般规律，在推重比上会比使用相同发动机的双发战斗机差一些，例如Su-27。如前所述，歼-10飞机理论上应该具备不错的大迎角性能，而大迎角性能又直接影响到飞机的盘旋、上升、下降机动。从电视画面上可以看到，歼-10飞机能够以30度左右的迎角低速通场，减速盘旋的半径也非常小。这说明歼-10飞机在大迎角性能方面确实做得不错，除了鸭式布局的贡献外，这对飞机的电传操纵系统和机身、机翼设计要求也比较高，具体的技术细节就无需展开了。滚转性能是电视画面中的一个亮点。首先，歼-10滚转的速度非常快。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就观察效果而言，歼-10的滚转速度明显快于歼7，也快于Su-27，和 F/A-18的表现类似。这在格斗空战中很重要，是快速改变姿态的良好手法。

从滚转可以引出另一个话题，就是飞机的操纵品质。从电视上看，歼-10完成各种机动动作的质量很高，滚转中能够迅速地改变姿态，结束滚转并进入盘旋，没有拖泥带水的感觉；而有一个镜头是飞机到达筋斗顶点后，迅速尽心滚转改变姿态，调整机头的指向并进入平飞状态。这些现象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飞机的操纵品质非常好，飞机对于飞行员的操纵动作反应迅速准确，这在格斗空战中是飞行员们梦寐以求的；二是整个飞行控制软件对于能量的运用非常合理。由于歼-10还没有安装推力矢量系统，因此任何姿态调整都是通过翼面和舵面的动作配合发动机推力的变化来完成。可以看出歼-10飞机很难进入能量耗尽动弹不得的状态，优秀的气动设计和电传系统能够在敏捷性方面很好地弥补飞机在一些常规机动性方面可能存在的不足。如何来形象地想象这种情况呢？在这里可以举F-15和F-16的例子。F-15的推重比大，其飞行高度和速度都大于F- 16，加速性能和爬升性能也都优于F-16。但F-15重量大，因此惯性也大，而且F-15采用的是较老的操纵增稳系统，而F-16战斗机轻小灵活，而且安装了较为先进的电传操纵系统，拥有比F-15更好的敏捷性，因此在近距离格斗中，F-16并不比F-15逊色，实战也证明F-16在近距离空战中可能比 F-15的效能更高。

总体而言，歼-10飞机应当具备典型的三代战斗机的飞行特性，机动性好，而且歼-10飞机在灵敏性方面和机头指向能力方面应该属于同类型飞机中的佼佼者。

航电/武器系统

目前没有关于歼-10的航电系统的资料公布。从历届珠海航展上可以了解到，目前中国的新型战斗机均已可以安装典型的西方第三代战斗机所配备的航电设备，如 PD雷达、电子对抗系统、导航系统、综合化火控系统等。此外从公布的FC-1“枭龙”04号机上看，成飞集团已经具备了相当高的航电系统综合设计能力。从歼-10飞机的尺寸和服役时间来看，大致可以认为该机至少装备了与早期F-16C相当的航电设备，但目前还没有资料表明歼-10飞机具备足够强的对地精确打击能力，既没有看到携带对地探测/瞄准的吊舱，也没有看到携带空对地精确打击武器，而我们知道，光靠雷达的对地探测功能是不足以保证精确打击的。

武器方面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主要是在空战方面。目前曝光的歼-10所携带的武器至少包括PL-8型空空格斗导弹和一种中距拦射导弹，此外歼-10显然可以进行常规轰炸。不过从本届珠海航展上得到的信息看，目前中国在精确打击武器方面投入较大，除了几型卫星定位精确制导炸弹、激光制导炸弹外，中国应该存在着一个庞大的精确打击武器开发计划。包括多个型号的空地导弹、精确制导炸弹都在开发中，或许过几年才会进入开花结果的局面。如果歼-10在设计时就为这些日后的升级留好了接口，那么改装对地攻击能力应该是个很快的过程。

空战效能及战术探讨

作为一种歼击机，空战性能是衡量歼-10作战效能的重要指标。通常评估一架战斗机的单机空战能力，可以从近距离格斗(Dogfight)和超视距空战(BVR)两个方面来进行。首先，我们来看一下歼-10的近距离格斗能力。

Dogfight

不考虑飞行员的能力，一架战斗机的近距离格斗能力主要取决于以下几点：飞机的机动性和敏捷性、状态感知能力（SA）、火控和机载武器。

如前所述，歼-10战斗机理论上应该具备典型的第三代战斗机的机动性能特点，而且其敏捷性和飞行品质应该不错。歼-10飞机的机体相对修长，鸭式布局有利于机体面积均匀分布，说明歼-10为高速飞行也作了优化。同一些典型的第三代战斗机相比，例如F-15、F-16、Su-27、MIG-29、幻影 2000、F/A-18等，歼-10的性能特点可能更加接近一些单发的轻型战斗机。相比Su-27、F-15等重型战斗机，轻型机在推重比和续航能力方面一般会处于劣势。用经典的能量空战理论来看，歼-10在格斗空战中在剩余能量方面将不占优势，也不适宜进行长时间的格斗空战（这一点并不十分重要，现代空战节奏很快，通常能够保证5分钟左右的空战时间既足够）。考虑到歼-10相当出色的敏捷性和操纵品质，这架飞机似乎更应当采取角度战术，即在空战中争取尽快地将机头指向敌机，然后发射全向攻击导弹，而不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机动争取占位。但在面对F-15、Su-27这样火力充足、加速性能优异的战斗机时，歼-10就要非常小心了，如果攻击无法奏效，则会很难脱离。

状态感知能力是一项非常重要、又经常被外行们忽略的一个作战条件。简单地说，对空战而言状态感知就是飞行员对敌机位置的掌控能力。这意味着是否能先发现敌机，在机动中是否可以随时知道敌我双方的相对位置，从而决定了飞行员的先发制人能力和正确决策的能力。

在活塞式战斗机年代，状态感知主要取决于编队的配合和座舱的视野，到了现代空战，还增加了雷达和机上传感器的因素。从系统作战的角度出发，还要算上预警机和数据链的因素。歼-10的座舱视野明显好于中国过去的战斗机，也比MIG-29、幻影2000更加优秀，但比起F-15、F-16、F/A-18等美军战斗机还是要差一些。歼-10的雷达目前不得而知具体型号和性能，但从歼-10的雷达整流罩大小看，基本可以确定使用了性能和美国APG-66/68类似的脉冲多普勒雷达。普通机械扫描的PD雷达在近距离格斗中能力有限，如果歼-10所用雷达在信号处理方面性能优秀的话，那么雷达对目标的跟踪能力将好于一般的俄罗斯战斗机，与未改装相控阵雷达的F-16、F-15接近，如果再配以头盔瞄准具，那么飞行员的掌控能力和反应能力将会好于大多数战斗机，但面对正在改装相控阵雷达和联合头盔显示系统的F-15、F-16来说，对方的优势还是比较明显的。（这里暂未考虑“阵风”和“台风”，因为这两型飞机还未真正形成作战能力。）因此，对于歼-10而言，换装更先进的相控阵雷达和头盔显示系统是下一步需要重点考虑的事情。

在火控方面歼-10应当和目前使用量最多的F-16C Block30/40批次、F-16MLU型号类似，具备发射中距拦射弹、近距格斗弹的能力，并且能够同时攻击多目标。但如果歼-10不换装电扫描天线的相控阵雷达，则多目标攻击能力并无太大实用性，这也是普通机载机械扫描PD雷达的固有缺陷。

武器方面中国空军目前大量装备的PL-8型空空导弹性能略优于AIM-9M“响尾蛇”导弹，具备全向攻击能力。对歼-10而言，很快装备性能更好的格斗弹是比较迫切的事情，因为目前新一代格斗弹已经纷纷浮出水面，如AIM-9X、怪蛇IV/V等，这些采用焦平面成像的新一代格斗弹抗干扰能力强，攻击区大，在性能上比PL-8明显占优，而且很快就会出现在国际武器市场上。

BVR

超视距攻击是现在和未来空战进行的主要方式，对现代战斗机而言是关系生死存亡的重要性能。

决定超视距空战的主要因素包括：加速/爬升性能、超音速机动性能、雷达探测/敌我识别能力、空空导弹等。歼-10在这些项目上均无明显优势，相比而言，F- 15、Su-27等战斗机的BVR优势相对比较明显。现在看来，歼-10在超视距空战方面的能力与F-16、幻影2000类似，如果配以相对射程较远、性能较好的主动雷达制导拦射空空导弹，那么歼-10能比F-16和幻影2000具备一定的优势。

空战战术探讨

谈到空战战术，我们就不可能再把歼-10作为一个单机平台来对待，而要放入到中国空军的作战体系中去分析。

中国空军目前以Su-27、Su-30为拳头，歼-7、歼-8系列为主力形成空战力量，其主要特点是主力战斗机性能相差较大，具备超视距空战能力的飞机数量少（仅Su-30和部分歼-8型号具备发射主动弹的能力），综合作战能力较差；配套的预警机、电子战飞机还未使用成熟，数量上也不足以覆盖全国所有的战区；整个指挥/预警体制还未完成网络化数字化。歼-10战斗机将会大量取代歼-7系列战斗机，和Su-27/30系列以及经过不断现代化改装的歼-8系列战斗机搭配作战，构建新一代的空战力量。

由于性能上的特点，Su-27、歼8系列将会较适合承担防空拦截、远距攻击的任务，充分发挥其高速性能；而歼-10则作为未来的主力，在空战中从事多面手的角色。由于中国周边的国际环境较为复杂，因此包括F-15、F-16、F/A-18、Su- 27、Su-30、MIG-29、MIG-25、幻影2000、IDF等一系列先进战斗机和F-117、B-1B、B-2、Tu-22M3等各种攻击机、轰炸机以及各种直升机、侦察机、无人机、电子战飞机等都会成为潜在目标。歼-10作为一种在前线机场和二线机场大量部署的战斗机，将会承担巡逻、截击和战时争夺空优的全系列空战任务。

针对大量的平时拦截任务（针对侦察机、巡逻机、轰炸机、无人机等），歼-10机队将会主要依靠预警机等早期预警手段完成预警和引导，完成截击任务，同时还要对付可能的敌方护航战斗机。在这种作战条件下，歼-10可充分发挥其空中加油能力和优秀的机动性能，如有可能可以与Su-30等先进飞机共同编队，充分发挥Su-30的指挥能力，完成各种任务。诸如王伟在海南拦截美军EP-3的作战行为，让歼-10来执行则会主动得多。

潜在的空战对手种类繁多、性能各异。如前所述，歼-10在面对不同的对手时应该采取不同的策略。除了面对F-15、携带P- 77导弹的Su-30以外，歼-10可以与任何对手超视距较量，并进行全过程空战；但当面对F-15和Su-30时，则最好与我方的Su-30/歼-11 搭配作战，歼10尽量接近敌机，发挥其敏捷性的优势，在近距格斗中迫使敌方损失高价值的重型战斗机。

对地攻击

目前看来歼 -10还未展示出任何精确打击能力，但从歼-10的整体性能来看，日后将应该能够发射中国空军武器库中大多数空地武器。包括远程撒布器、激光制导炸弹、卫星定位精确制导炸弹、空地导弹、反舰导弹、反坦克导弹等都会是歼-10的标准配备。目前而言歼-10能够很好地执行战场遮断、近距离支援任务，在很大程度上取代过去强5担任的角色。

由于具备了空中加油能力，且电传系统能够为低空飞行提供保障，歼-10将能够执行一些远距离打击的战术任务。但这一步还任重道远，夜间低空导航、地形匹配能力、目标识别等系统都要一步一步地实施。

总结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歼-10战斗机的出现，不但使全国的军迷们精神一振，也使得中国空军在作战上多了很多种选择。

歼10 战斗机的性能特点使得其在作战上弹性极大，能够执行多种任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歼10的出现为中国空军/海军航空兵简化机种、提高后勤效率成为可能。假设歼-10的数量足够多，那么现有的歼7、歼8系列和强5系列均可被替代，空军的作战飞机只保留Su-27/歼-11系列、歼-10系列、少量轰-6和少量歼轰7，即可保证作战需要，剩下的精力则可放到电子战飞机、加油机、运输机等特种飞机上去。

歼-10在多用途方面的扩展性使得空军能够用这种飞机组建成空战力量和打击力量两种不同的作战单位，且同单位的飞机可以同时担任打击和护航两种角色，这样一来一个空军师或者团的灵活性就大大增加，为空军精减规模也提供了可能性。

但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对中国航空而言歼-10是一个里程碑，对空军而言歼-10是一次战斗力的提升，但从国际上来看，歼-10已经落伍于先进技术。F-35 和F/A-22将会迅速对空中力量的格局重新洗牌，第四代战斗机带来的新技术也会为现有的第三代战斗机提供升级空间，在电子和机载武器方面获得更高的能力。对中国而言，歼-10出现得有些晚，在采购数量上如何决策将是一个困扰，或许谁都不希望看到歼6在空军常青40年的情况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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