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参300年祭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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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参300年祭 (6)

叶伟清，Ph.D.

Permitted Ginseng Dealer USA

笔者在海外的西医、人参、及其它见闻

笔者从小看中医，习惯于中医，除了上学和参加工作要做体检、打针以外，很少接触西医。以后，笔者出国留学，在以西医为主的西方社会里，不得不硬着头皮看西医，就对西医有了接触，最后，居然也接受了西医。笔者先留学日本，后留学美国，住在国外时间久了，才知道日本人和美国人有时也看中医，也在按摩，扎针，吃中药治病，而且，中医对外国人也有效。在留学中，进一步知道，另外一些因素，例如，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对每一个人以至整个国家民族的健康和长寿影响更大，开阔了笔者的视野。

笔者的西医故事

笔者15年前负笈东洋，行李中就带了好几支东北人参，但是，并不是想学古人，传人参到日本去。在异国他乡留学，举目无亲，感到压力很大。手在口袋里捏着仅有的几张日币，害怕生病，带上几支人参，胆子就壮了。平时偶尔吃一点人参，可以维持健康，增加体力，减缓在异国学习和生活中的压力。在日本的时间长了，知道在日本用医疗保险卡看病，自己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周围从大医院到小诊所，尽是西医，由于笔者不愿看西医，小毛小病只好扛着。有一次，感冒发高烧，于是，按照土办法，用被子捂一捂，想发一身汗，可是，就是不出汗，第二天，已经被烧得迷迷糊糊，不得不上医院看西医。检查后，由于发烧引起的高体温把医生吓了一大跳，笔者不得不住了院。打针吃药后，笔者的额头上被敷上了一袋冰水。笔者很怀疑西医的做法，想移走降温的冰水袋，于是，护士唤来了医生，“发高烧会大大地烧坏脑子的，请多多关照！”，日本医生就这一句话，笔者赶紧又把冰水袋按在了额头上，因为实在害怕把脑子给烧坏了。结果，就住院一个晚上就恢复了正常，出院时，头脑已经是清清楚楚。于是，笔者觉得西医的方法还行，就不再抗拒看西医了。

笔者负笈来美国时，行李里还是带了几支东北人参，并不是想要吃人参，只是放不下，扔掉人参，心里慌。在美国，意识到自己的眼睛是近视加老花，明目清凉的中药草吃了不少，就是不管用，于是，找到杜克大学的金博士（Terry Kim , M.D.）诊断，请西医帮忙。金博士被评为全美最佳的眼科大夫，他既做研究又看病，对眼睛知道得很透彻。据他说，眼睛就象一只照相机，角膜是镜头，视网膜是底片，而近视、远视、散光、和老花就象一张没有对准焦距拍下的模糊照片。通过激光矫治手术（LASIK），矫正角膜，成像又会清清楚楚地聚焦到视网膜上，眼睛就会尖锐如初。经金博士一介绍，笔者也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安安心心地让金博士做眼睛检查，约定手术的日子。手术的当天，笔者刚刚躺下，手术就开始了，只听到激光机“嘀、嘀、哒、哒”几声响，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笔者还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出一滴血，金博士就宣布：手术成功！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手术！结果，笔者又能把这个世界看得清清楚楚。西医是如此地神速有效，笔者不得不服西医，于是，接受了西医。

笔者在海外的人参见闻

日本、美国的医疗系统，以西医为主。用西医的一套，把诊断到治疗的全过程，都可以解释明白，不清楚的诊断或治疗方法，西医不用。但是，现代西医也终于意识到传统医学的重要性。对于一些西医束手无策的难病和慢性病，用中医等传统医学有时可以治愈。今天，日本美国等先进国家纷纷投入巨额资金，用现代科学技术去研究中医等传统医学，而且，把传统医学的一部分纳入了国家的医疗体系，给予医疗保险。

现在的日本，大多数日本人习惯于看西医，吃西药。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笔者影响了一位日本绅士，使他发生了从来不使用汉方人参(在日本，使用人参被称为使用汉方或汉方人参)，到积极使用汉方人参的转变。他就是笔者负笈东洋时的日本导师。

笔者的日本导师是一位非常严肃而又博大精深的学者和科学家。他的研究内容，下至水里的藻类，上至美国的生物宇航试验；他在美国时的研究成果，被编入美国研究生院的教材，沿用至今。笔者心里寻思，他是一位很西化的学者，凡事都会用理智去作分析和判断。1992年，导师生病了，一只眼睛合不上，几位日本名医来诊断，却一时也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法。据说，病因在脑子深处。那年，笔者刚好从日本回上海探亲，在南京路上逛大街，看到一家老字号药店。想起野山参的神奇功效，又想到导师如此痛苦的疾病，于是驻足拐进了老药号。笔者没有多想导师是否相信汉方人参，下决心买了一盒白皮尾山参。之后，带回了日本，送给了导师。果然，他很西化，信西医，不信汉方，要把人参退还给笔者，尽管他的那只合不上的眼睛还用纱布蒙着。“‘叶君’（笔者）千里迢迢从中国带来的‘御人参’，请试一试，作为对叶君一片好意的回报。请多多关照！”，经他太太的一番劝诱，导师终于同意把山参弄碎当茶喝。“山参茶”喝了二个星期后，病情大为好转，睡觉再也不用往眼睛上蒙纱布了。虽然导师同时还用着西药，不能断定是否是人参发挥了“除邪气，明目”的药效，但是，笔者后来知道，导师完全接受了人参，而且，成了一位汉方人参的爱好家。

笔者的导师是一位比较特别的日本人。他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正直善良，而且，真心喜欢中国。他赢得了笔者的尊敬。

笔者毕业时，被导师叫到了他的指导教官办公室。他一脸严肃地说，“叶君，真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安排工作，只希望你学成后马上回中国！请多多关照！”。片刻，看着发呆的笔者，他又说，“在美国学习和研究结束时，我婉拒了美国人的高薪聘请，毅然回到日本。正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拼搏，在二战后的废墟上把日本重建成一个富强的国家。当然，日本今天的富强，很大的功劳来自明治维新。当年，明治天皇陛下痛下决心，吸收西方的科学文化，为今天日本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导师一边说，一边看了笔者一眼，见到笔者专心听着，接着又说，“但是，在19世纪，中国没有在意世界潮流的变化，失去了一次发展的机会。现在，中国打开了国门，机会又来了，你在日本留学多年，即了解日本的文化习惯，又有专业知识，请尽快地回到自己的祖国，好好地为国效力！请多多关照！”。导师的一席肺腑之言，让笔者即感道意外，又感触很深。笔者马上正襟危座，干脆有力地答道，“谢谢导师的教诲！明白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其实，日本是一个小小的岛国，缺乏资源。日本的每一滴石油，每一块矿石，都从国外进口，时时刻刻地为明天的生存而在苦恼的同时，却又能时时刻刻地注视着世界潮流的变化，以选择一条适合日本的生存之道。过去，日本照搬中国的一套;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转而全盘接受西方的一套，得以生存下来，而且，成为一个现代化的经济强国，其成功之处，值得我们借鉴。在日本，笔者看到了美国的影响力，就想上美国看个究竟，于是踏上了留学美国的旅途。

到了美国，才看到中医的针灸、推拿在美国已经普及，被美国各医疗机构广泛采用。有一次，笔者扭伤了腿，去美国著名的杜克大学医学院就诊，医生给开了一张物理治疗的推拿方子（Physiotherapy）。去医疗室一看，治疗师是一位“蓝眼睛、金头发”年轻漂亮的洋姑娘，笔者担心她是不是在行，躺下给她一推拿，感觉她手法很地道。于是，一边给推拿，一边聊天，才知道她在学校正正规规地学了几年的推拿，是一位正儿巴经的推拿师，和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还是同乡呢。她说，“现在，美国推拿很热，她将来准备回老家小石城，靠推拿挣钱，轻而易举”。洋姑娘很有力气，推拿又到位，在她的精心治疗下，没几个星期，笔者就伤愈了。

在美国的保健品商店、华人区，到处可以看到西洋参、西洋参胶囊、口服液、西洋参茶等等。美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业社会，见到什么产品畅销，大家就一窝蜂地去做，即使和热销的产品没有太多的关联，在做广告宣传时也设法搭上点关系。对于西洋参，也不例外。自1994年起，美国的西洋参滞销。为了促销，推销员别出心裁，看到时下减肥商品正在走俏，就把西洋参和减肥拉上了关系，开始宣传西洋参对减肥有如何如何的特效。

而传统的广告说西洋参是一种“能量刺激剂”。笔者有一位40多岁的美国同事，她相信人参，于是，笔者就邀请同事和她的美国先生来品尝新炮制的西洋参山参酒。她的先生是一位历史学学者，大家见面后，彼此寒暄了一番。见到山参酒，她的先生显得很兴奋，幽默地指着太太说：“今晚，她可要享受‘人参’的‘性福’了！”，让笔者感到颇为惊奇。原来，来品酒前，他上网查看西洋参的功效，结果，看到一个英文网站上正在推销西洋参口服液，广告宣传说，西洋参对壮阳特别管事！确实，美国的西洋参还有一个别名，叫“男士健康品”（Man's Health）。这让她的先生喜出忘外，决定来试一试西洋参的威力。　

席间，笔者告诉他们要回中国发展，让他们吃了一惊。还是她的先生能理解，赞道，“好目光！”。接着，他就发挥专业特长，开始叙述美国的历史，“一直到19世纪上叶，中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那时，美国人视精良的中国货为宝贝，从中国进口大量的生活日用品。但是，通过西洋参贸易，大量的中国财富反而流入美国，对美国完成资本原始积累作了贡献！”。

笔者见他的酒杯空了，又满满地给他斟了一杯人参酒，继续听他讲，“现在，美国人又重温旧梦，开始把中国的生活日用品，一船船地往美国运。而在中国的买单上，不光是西洋参，更主要的是美国的高科技产品。现在的中国人和过去完全不一样，很聪明，自己还种西洋参，真是太棒了！”。他讲这些话，显得有些激动，提高了嗓门。接着，话锋一转，他又说道，“但是，中国要成功，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要知道如何与美国人打交道。象你这样的中国人，知道美国人的脾气，回到中国以后，美国人可要被牵着走了！”。说完话，他一口气把酒干了。听了学者的一席话，笔者禁不住鼓掌，握手赞道，“精辟！高见！”。

第二天下班时，同事来敲笔者的办公室门，只见她红光满面，就昨晚被招待之事道谢以后，报告人参酒的效果。其实，昨晚喝人参酒太多，他们夫妻都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着。早上各自上班，到现在，她也不犯困。看来，野山参的药效，不分中外，都有功效。

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对于健康长寿的影响

传统医学很注重日常的饮食生活习惯和调理，认为日积累月地下功夫，对维持健康长寿尤其重要。一年四季，通过饮食调理补充不同的养分，再加上良好的生活习惯，保持心情舒适愉快，不健康长寿才怪呢。但是，这一切又是以优良的环境和良好的公众卫生为基础的。想一想，空气，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呼吸着它；水，一天至少三餐离不开它；出门，就得进入环境和公共场所。如果我们每时每刻地呼吸着含有废气的空气；每餐喝着吃着被农药、有害工业废水污染过的水和食物；出门又碰到诸如“非典”的病毒等，恐怕连性命都难保，还谈什么健康长寿呢?

对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日本、美国的公民都很热心，而且，每个人都很自觉地去做，当然，国家对此也有周到的法律保护。在日本、美国各住了8年，笔者对此深有体会。日本人把人参扔了整整一个世纪，而美国人基本不吃人参，但他们都比我们活得健康和长寿，这不光是他们的生活和医疗水准高，而且，和他们的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做得相当到位有关。

日本过去吃过环境公害的亏，有过惨痛的教训。日本的公害开始于明治维新，以后，发生了四大公害裁判。水俣病就是其中之一，在1930年代，日本熊本县的水俣工场开始向海里排放含有水银有机物的废水，到了1950年代，水银化合物渐渐地积累到海里的鱼和贝壳里，人和动物食用受过污染的海鲜品后开始发病。人失去了平衡感，渔民上船时，突然从跳板上掉到海里，受害严重者成了植物人，连胎儿都受到了影响；空中飞翔的海鸟，突然掉到地上；猫儿突然发狂跳河。1968年，日本厚生省正式称此水银公害病为水俣病。废气的例子是四日市废气事件，也是日本的四大公害裁判之一。1960年起，三重县四日市的石油冶炼工场长期排放大量的废气，严重污染大气，引起周围居民哮喘病剧增，成为由环境废气引发危害的典型案例。　

基于公害直接污染到空气、水质、土壤、食品等，对于人的健康和长寿危害极大，1967年，日本制定了公害对策基本法，以后，公害对策基本法又归类并充实到环境基本法中。由于法律的保障，日本的环境得到了保护，空气、水质、食品的卫生水准不断地得到改善和提高。

从1983年以来，日本成为世界上人均寿命最长的国家并保持记录至今。2004年，日本男性平均寿命是78岁，女性平均85岁，日本把长寿的功劳主要归结于自来水的普及以及公众卫生的改善。日本的饮用水源，大多数来自山里，保护得特别好。山里绿树覆盖，闲人免进，更不允许有任何污染源的存在。所以，有了自来水，还得要高品质的自来水才行。而高品质的自来水完全是以优良的环境为基础的。

美国的环境保护抓的比较早，早在工业化革命期间的1881年，芝加哥和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就有了清洁空气法（Clean Air Act），但这些法规有局限性，只适用于地方上。1940年代晚期，洛杉矶、宾州的多诺拉镇的烟雾废气产生了严重的大气污染，造成大批居民暴病，引起了公众的普遍关注，联邦政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1955，立法通过了第一部废气管制法（Air Pollution Control Act of 1955），以后，此法不断地得到补充和修正，至今依然有效。1970年，美国又立法通过了净水法（the Clean Water Act），拨款500亿美元，在全美建设污水处理厂，并着力于石油开发、提炼及其他工业废水的治理。正是由于强有力的法律措施和保护，以及全民的关心，换来了今天新鲜的空气和干净的水。

在美国，对于饮用水，更是保护有加。笔者在加州时，正赶上州政府的饮用水管理部门招人，于是，笔者前往应征。在应征过程中，笔者了解到，饮用水管理的骨干位子，都有博士学位的人把着，而且，必须要求修完美国大学指定的饮用水有关的课程，国外的学位和课程一概不认帐，笔者只好作罢。对于饮用水的水质检查，州政府一点都不马虎，而且，检查结果，一律向居民定时公布。

美国的环境保护法也涉及到对野生动物和植物的保护，即使在城市设计时，也考虑到保护好野生动物和植物的栖息生长地。笔者家门前有一块3英亩大的水塘，春秋二季，常常有许多大雁、野鸭飞来，住在城市里，生活环境宛如乡村一般，每天可以欣赏到自然的变化。对于野生植物的保护，例如，西洋参，也有详细的保护规定（见附录4）。

由于环境和公众卫生的问题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和解决， 现在，在日本和美国，只要谈到健康和长寿，大家最多的话题是关于饮食习惯，而且，以减肥为主，提倡吃蔬菜“沙拉”，真让笔者感叹到，“咱们刚吃上鱼和肉，他们又改吃蔬菜了！”。

至于中国，我国目前正处于人口和经济趋向爆炸式增长阶段，其结果必定对环境和公众卫生引起巨大的冲击，一不留神，就会铸成诸如“重庆井喷矿灾”、“非典”等大规模的惨痛事件，它们不光把来之不易的经济成长带来的成果顿时化为乌有，而且，使经济成长可能因此而一厥不振。可以说，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是今后我国最重要和紧迫的课题之一，要时时刻刻留心，一点也不能马虎。环境保护和公众卫生的改善，当然以国家为主体进行立法实施，但是，如果我们每个公民有意识、热心地去参与，问题的解决就比较容易而且迅速。

环境公害和公众卫生问题处理得不好，不光会影响到本国人民的生命安全和健康，也会影响到邻近国家以至世界各国。一个国家制造的废气和污水，会在天上到处飞，在海洋里到处流。现在，连几乎与世隔绝的南极冰雪中，都发现了各种有害的化学药剂。另外，由于交通工具的发达，由人体携带的病毒，可以在一天之内传到世界各国。但是，问题处理好了，良好的生活环境和公众卫生，不光当代人会成为受益者，连子孙后代和世界各国都会相互成为受惠者。

在附录3，笔者化了许多时间去找资料、估算，得到了一个2247亿美元的天文数字，这是以我国为主的在野生西洋参上的花费。看着这个数字，笔者在想，我们只要匀一些“吃参”的热情出来，用于治理和保护环境、提高公众卫生水准，那么，我们现在过得多舒畅呀。每天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享用着绿色的食物，饭后再来一碗人参汤，那么，我们中国人的健康和寿命，无疑在世界上会名列前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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