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地”当“城里人”有多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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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07月20日 北京商报

洛阳近日出台最新规定，如果农民放弃土地承包权和宅基地使用权（“双放弃”），就能直接进城定居，不但在医保、子女入学等方面可享受“城里人”待遇，最高还能获得1万元的补偿金，收回的土地将由龙头企业统一管理。

尽管当地政府强调，鼓励农民“双放弃”当“城里人”是为了实现城市化“跨越式”推进，但很显然，真正被“跨越”的不是一纸身份，而是土地流转这道利益攸关的手续。对农民而言，这“城里人”当得划算不划算，要看所谓“城里人”待遇外带最高万元的补偿金跟土地流转，即转包、出租、互换、转让土地承包经营权产生的利益，哪个分量更重一些。这不是什么鼓励“放弃”，而是要摊开来公平交易。

从交易角度看，国家鼓励的土地流转，以土地承包权不变、土地使用性质不变为前提，卖出去的是一定年头的经营权而已。而“双放弃”跟一次性“买断”接近。至于“买断”的价码，除“城里人”待遇外，“双放弃”的农民每人补8000元至10000元，只放弃宅基地使用权的每人补5000元，只放弃土地承包经营权的每人补3000元至5000元。据当地政府公布的数据，当地农民人均有1.2亩的土地，即使不跟当地政府招拍挂拍出的地价比，明眼人也能看出补偿标准是高是低。

再来说说“城里人”的待遇，从医保等方面看，眼下村里的待遇也许是低，但城里未必就高到哪儿去，更何况医疗保险、养老保险等本就是国家现在正不分城乡推广普及的东西。至于“双放弃”政策承诺的，为失地农民提供职业培训、允许他们申请廉租房经适房、困难家庭政府提供一个公益性岗位（3年期限）等等，都是些“城里人”还在排着大队拉长脖子等待的“福利”，咱们可以不怀疑政府的诚意，但足以担心政府的财力——有限的财政经费，能买多少公益性的、简单劳动的岗位给失地农民？3年一过，这批农民又往哪儿去？

城市化不是把农民都赶到城里，几万块补贴、一两套房子也不可能解决一家子的长久生计，如果城里没有足够的工作、足够的市场，那不但不能长久吸收农民，经济一有风吹草动过剩的劳动力和商品还会被压到村里——这两年我们不就听过太多某某要下乡的消息？另一方面，如果城里有足够的工作，农民自然会拖家带口来到城里，这时土地仅是“退路”而已。而如果农村有自己的乡村经济、乡镇企业乃至工业体系，农民不需要谁鼓励、谁教育，他自个就会“上楼”、就会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实现规模效应，到那会儿村里的生活方式跟城里不会有多大差异，农民压根儿不会想“农转非”，倒是“城里人”想拐弯抹角地“非转农”——东南沿海不少农村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

这些天来，咱们常看到一个词儿：“整理土地”，可以说，在地方财政紧张而楼市急速回暖的大背景下，地方政府都有极大的收地、储地、卖地的动力，比起两年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种时候，每个鼓励当“城里人”的政策、每个批量“农转非”的大动作才更得注意——想要长久发展，政府要盯住的就该是村里的经济而不仅仅是村里的地，否则，农民当“城里人”就不是提高待遇的喜剧，而是失地失业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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