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水作：离婚了又怎样
maonvlang 发表于 2011/07/08 23:44 一品 养儿育女 (www.ywpw.com)
maonvlang (猫女郎), 未名Family Jun 24, 2011
so,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了。
26岁的时候嫁给这个男人，
他相貌平平，老实巴交，但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
就在国内的一个城市
说不定你我在地铁上还碰到过
结婚后的一年生了女儿
老公继续勤奋
我们于是有了房子和车子
老公很忙，越来越忙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觉得杯剧要发生了
但是还没有
他抽空会带我们一起出去参加朋友聚会
一群朋友，吃喝打牌
我不习惯
女儿哭了的时候
我去拿奶瓶喂奶
抬头看到一个男生在看我
没有多想
我有点脸红
不过已经当了妈妈了，
怎么还会有那种想法
我bs自己若无其事，
回去继续看他们打牌
女儿在长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家里有个不思进取得哥哥
不想上班，总回家要钱
有的时候帮一把
说实话
家里能帮的我尽量想办法
可是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没事就带着女儿看看电影
自己上网买卖点东西
嗯，再有
就是在闺蜜的纵容下
去拍了点写真照
至少
在自己不太老之前还留点回忆
那天晚上睡不着
半夜听到老公回来了
往抽屉里放了什么东西就去了洗手间
没有看到他的脸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的脸了
很好奇他拿回来的是什么
打开抽屉
是一枚戒指
哦，是啊，再过几周，
就是我们结婚10周年的纪念了
难怪他这么有心
其实男人爱你是在心里的
表面上不做出来
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想到这里，我幸福的笑了
老公回到房间转身睡了
他肯定是累了
我想替他掖好被子
我也转身睡去
很沉很幸福
送女儿上学
然后自己上班
因为感冒下午请假回家
进了卧室倒头睡去
突然发现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
是老公的手机
杯具的发生十有八九
是因为男人把手机或者寻呼机拉在家里了
所以，男人们，你们一要管好弟弟二，
管不好弟弟就管好手机
我拿起来无聊的看看
觉得他会不会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定好了饭店
什么饭店我要怎么打扮
我宣布杯具时刻正式到来了
一个短信里面有照片
一个年轻女孩戴着那枚戒指
下面写着：老公，谢谢你，我爱你
我发誓那个女孩不是我
翻了翻抽屉发现戒指不见了
我知道出问题了
ok，那一刻人是无法思考的
我的大脑里闪过那样几个镜头：
到小三的办公室里揪起头发扇耳光
到老公的公司里去歇斯底里大喊大叫
或者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纵身跳下去
哦，不对我还有一个女儿
所以这个事情要理智的解决
我决定下厨
至少吃好了以后好说话
打着饱嗝骂娘的毕竟少见
所以我穿上围裙
去厨房做我的拿手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肉片切成了肉泥
还老想往汤里加砒霜
不过，镇定，镇定
谁先哭谁先输
为了女儿我也要强颜欢笑
菜做齐了没有放砒霜
电话到老公的办公室
说你今天回来吃饭吧，我们周年庆
老公嗯了一声
去学校接女儿
放到她外婆家
那个没出息的哥哥还在家睡觉
我怒吼了一声说
你看好我的女儿
要不我s给你看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去打什么仗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36岁了
一下子就10年过去了
有点老
有点憔悴
有点。。
怎么说呢，我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自己了
要认真的打扮一下
拍写真的时候
人家小姐说我很能够打扮出来
所以我想这应该是一个优势
36岁了除了这个家
我什么都没有
10年以来
我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这个家上面
如果失去它
不知道会怎样
我的人生会不会从此崩溃？
所以
我要挽救我的婚姻
老公回来了
饭菜都好了
我穿着得体
一如十年前我们相遇的样子
我怕大家两厢无话
于是点了蜡烛
他呷了一口葡萄酒
我低头
不敢看他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怕自己说错了
毁掉看似还存在的一切
“我们离婚吧”，他说
“啊？”我诧异
不是我诧异他要跟我离婚
而是我诧异他说要离婚
怎么说呢
大家不是都说只要正室挺住
小三就不能逼宫的吗
怎么全反了？
我目瞪口呆
“我爱上了别人”，他又说
“哦。”我回答
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他是准备了好的了
十年前我们认识
所有人都说他老实本分
和他结婚应该会幸福
所以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男人不管是否老实
总有变坏的一天
我说吃完饭再说
他说，不，房子和孩子归你
其他的一人一半
手续尽快办
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说你没有选择
我拿起红酒往他脸上泼过去
酒从他的头发到脸上一滴一滴掉下来，滴到他的衬衣
我起身收拾碗筷
抹干净桌子
他转身呯的关上门
出去了
家里一片寂静
把女儿送到父母家
说是一段时间
其实是无限期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精神照顾女儿
那个不长进的哥哥
似乎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知道什么时候打牌要收手，
去学校帮我接女儿
我就在床上躺了一星期
想不起来是不是吃了东西
反正觉得什么都是灰色的
白天也好，晚上也好
总是幻想着割腕流血
然后那个贱人痛哭流涕
觉得他一辈子都愧疚
想了很多遍
觉得没什么意思
要内疚他早就内疚了
不会等到我割腕
我割给他看
还不如弄点猪血炖汤喝
于是起身
洗澡
发现自己轻了20斤
你说以前减肥一直减不掉
为什么人不需要漂亮的时候
这身材就哗啦啦的回来了呢？
如果我早就是这个身材
那个贱人会不会离开？
念头一闪
我骂自己没出息
我不要因为要留住他而去把自己弄好看了
而是要因为自己好看了让他去后悔
不过
他是不是后悔跟我没多大关系了
这一个星期我已经s过
电话响了
是贱人的一个哥们，小川
我总是贱人贱人的叫
貌似太亲热了
姑且叫那个贱人阿单
于是阿单的哥们小川来电话了
说嫂子你别难过
我向你表示沉痛的慰问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可以陪你聊天
小川是个很可爱的小伙子
胖乎乎，乐呵呵的
笑起来眼睛都眯的看不到
他的女朋友都是我帮着介绍的
我说好吧，出来走走也好
于是我梳妆了一下
抛弃弃妇的形象
稍微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觉得除了瘦了太多
其他还行
出门想听听小川怎么说
红桥路的某个茶坊见面
小川额头上赫然有张创可贴
我觉得很夸张了差点没笑出来
小川说嫂子，你好像瘦了
不过更漂亮了
我觉得他不是没话找话
就是想更深切的安慰我
我说还好啦
你别太难过了
转念想想怎么是我安慰他
我们都笑了
小川真像我的亲弟弟
他说嫂子你别难过
昨天我去跟阿单谈来的
骂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个老婆不要
说他瞎眼了去找那个小三
结果我们就打起来了
不过嫂子我向你保证
他肯定会后悔的
看着小川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想哭
这个男孩真是善良可爱
他的女朋友好幸福
小川又说大家都骂阿单来的
我说，哦，大家？
心里不经想起了那个和我对望一眼的男生
对啊，他好像叫花无缺，很讨女孩子欢迎的那种
大家都好吗？我问
哦，其实后来很多人都散了，小川说
出国的出国，消失的消失
后来人也不多了
大概就阿呆阿傻阿五阿六
不过你放心，大家都站在你这一边
没有听说花无缺的消息
我不免有点失落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挂念他
八年前对望一眼后他就很少出现在拍桌上
难得来一次也很快就走
其实我会时不时的想起他
虽然我知道那是很不应该的事情
对于阿单
当时年龄到了
家里人都催着我嫁
嫁出去了家里地方就大了
哥哥就可以娶媳妇进门了
碰巧阿单外貌老实
大家认定他会对我好
就闹闹哄哄的把我嫁掉了
我没有丝毫反抗
现在想来
外表老实的
只是没胆而已
条件成熟，诱惑够多
肯定比谁变坏的都快
我怎么当时没看透？
对于花无缺
我是肯定喜欢的
其实
他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真的
只是那一眼
有的时候
我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嫁给阿单
会不会跟花无缺有发展
然后又觉得花无缺那样的男生
肯定很多女孩子围着他
他也未必看的上
我想着想着，于是我也就安心了
大抵不算相见恨晚
我这样安慰自己
无论如何我要重整旗鼓
这是我当弃妇后一个星期里作出的决定
不能衣冠不整不修边幅的
在某个菜场里买菜
被旁边经过的车里的阿单指着
跟他身边的小三说
喏，那就是我当初抛弃的女人，我是不是很明智呀？
然后小三娇笑着扑到他的怀里
奸夫淫妇抱成一团
NO
门儿都没有
我把女儿从外婆家接回来
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
领导满脸同情的说
其实你请两个月都没关系
我说没事儿我会安全回来的
我只是想去散散心
领导表示十二万分的理解
他说我不会扣你的奖金
我觉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于是带着女儿到北京大连
顺着地图走了一圈
长见识开阅历
我自己也是第一次一下子走那么多地方
猛拍了好多照片
觉得当初还好没有割腕
否则那么多漂亮的地方都看不到了
当然女儿也看不到那么多好地方
我也看不到她的微笑
我们也不会在西双版纳一起去篝火晚会
也不会觉得明天又是美丽的一天
于是我琢磨着
要不要把和阿单联名户头里的钱全部都拿出来
带女儿做一次欧洲游
去希腊罗马意大利
看看古建筑和艺术作品
不过又想想
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日子还是要过的
女儿的学费还是要放在那里的
所以我带着一脸兴奋的女儿又回来了
她上学我上班
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
其实我心里一点不平静
每次一个人的时候就想到花无缺
去云南的时候
经过一块石头
说有个女孩天天来这里等她心爱的人
就想多看一眼
而那个男生呢，也天天来等她
其实他们俩只有相隔那么一点点
但是因为背对背看不到对方
后来他们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男人去打仗了
女人天天在手头边上等他
三十年以后他回来了
他说他再也不离开她
我听了简直是泪涕交加
觉得这么惊心动魄的爱情
让我遇上一次
我怎么也是心甘了
其实人生挺微妙的
阿琼说
反正在这种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的时代
开心一天赚一天
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我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叫来了s党兼发小兼闺蜜兼好友的小琼
我说
小琼，你老公公安局做的吗
帮我一个忙
小琼，作为30年党龄的一个老s党
万s不辞的说，要帮忙你尽管说
我说你帮我查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把花无缺的真名告诉她
which，实在是common的不得了的一个名字
小琼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说
这个名字在本市至少可以查到一万个人
我认真的想了想
如果花无缺和阿五阿六是同学
那么他应该和我一样大
应该是这个年份出生的
然后他说过他是长宁区的
还有什么呢
好像有一次说他们几个人一起要过生日的
那是一个冬天圣诞节前夜
那么他的生日大概就是这几天
人生就是这样微妙
有些事情你很快就会忘记
而有些事情你一辈子都会记牢
结果出来了
不是很复杂
叫那个名字和那个生日的总共五个人
长宁区的只有一个
小琼把电话号码写在一张很漂亮的小纸条上
折了又折
告诉我: best of luck
她和我那么多年
比我还懂我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而此刻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反反复复的看着纸条上面的那个号码
我已经可以背出来
我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手指在电话上播出那几个号码
然后就是铃声。。。
只是我不敢
我是一个弃妇
带着一个9岁的女儿
什么都没有
甚至还有我不敢承认的
我老了
连容颜都没有了
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
再说
说不定，很有可能
花无缺已经花好月圆
子女双全
妻儿共享天伦之乐
美满快乐
我打电话去做什么？
告诉他我离婚了？
他甚至不一定记得我是谁
一个陌生女子打电话去告诉他她离婚了
不是很荒诞可笑吗？
我把打开的电话又合上
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天
云南的照片印出来了
其中一张我站在石头的一边
导游说
石头的另一边一定还站着一个人
只是
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但是他一定是在那边的
我打开电话
飞快的摁下了几个字：
你好吗
然后按照那个号码发送了出去
我承认我没胆打电话
我只是觉得通过短信知道他现在如何或许是一个更好的方式
然后电话就一直没响
石沉大海
下班
接女儿
做饭
吃饭
睡觉
只是我没有睡着
我觉得自己挺傻的
真的
一个36岁的离婚女人奢望爱情
我觉得除了童话故事没有什么比这更不现实的了
然后迷迷糊糊在自责中睡去
快到早上的时候
电话短信铃声响了
早上6点
我迫不及待的跳起来看电话
他还记得我吗？
他现在怎么样？
他。。。他。。。
还是那个花无缺吗？
短信上几个字：
请问你是？
于是想起来我和花无缺我们从来没有交换过电话
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我为自己的智商笑起来
赶紧开灯回信：
我是潞西。你现在好吗？
“潞西，是我们以前一起打牌的吗？”
“是啊。”
“哦，是你啊。我现在很好。在纽约。”
“在纽约？”
“是啊，来美国四年了。”
“你怎么还有国内的电话号码？”
那边半天没有答复
我觉得等得手都快抖了
哦，其实是再次抖
第一次在打开电话的时候已经抖得不行了
叮
短信铃声又来了
“因为我总是感觉，有人会给这个号码打电话。”
我的眼泪噼里啪啦
很不争气的就掉下来了
短信又来
“不好意思，我刚才下班，去停车场拿车，所以回信晚了。你好吗？”
“我还好。。。你是下班接孩子吗？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我问的时候很恍惚
早上6点
一个我完全不怎么知道的男人
地球的两头
“光棍一条，老婆都没有。下班就是回家看电视。”
我看着这几个字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中文很神奇啊
很简单的字就可以表达很有意境的东西
这是我看到过的几个最可爱的汉字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样了。”花无缺又说。
“我离婚了，丈夫有了外遇。”
“哦，那你还好吗？”
“我还好。”
“我们晚上通电话？”
“嗯。”
那一天，阳光是灿烂的。
很久以来第一次，天不再被乌云遮住。
街上每个人的脸都是微笑的。
晚上，我和花无缺msn聊天
花无缺在上班
老板的眼皮底下聊天
而我
则是通宵未眠
花无缺说他四年前跟家里移民去了美国
现在在纽约
我无法想象那个电视电影里的花花都市是怎样的
觉得那一定很神奇
他说一般一般
习惯了也就那样
嘻嘻哈哈了一段时间
我终于决定问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没有结婚？
难道一个合适的女孩都没有？
说实话
花无缺的条件真是百里挑一
英俊潇洒
对女生温柔呵护
就算在这里也是一群女生追着抢
更何况是在美国
莫非他是一个顽主？
想到这里，我的心往下一沉
“怎么说呢，”花无缺悠悠道来，
“难道你真的要我交代情史？”
“不可以吗？”我打过去一个笑脸，挤眉弄眼的
“很长啊，要细节？”
“你不敢啊？”
“不是我不敢，是你凭什么，除非我说完了你当我女朋友？”
我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十六岁的感觉
镇定，镇定
花花公子都很容易让女孩子上钩的
我一孩子的妈
怎么能那么轻易上当
于是花无缺娓娓道来
在国内的时候他后来去了南方
有过女朋友，分手
去了美国更是不少
长期的短期的
但是总是找不到心动的感觉
家里人催他结婚
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
还有高管的女儿
他都不同意
他爸妈急到跟他吵架
摔东西砸家具
骂他是个不中用的畜生
家里养了那么大
连父母的感受都不顾
他都忍了
他只说过一句话：
但凡有一点点感情，我都会去努力，但是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于是
花无缺这个很多纽约女生眼里的浪子
流连而不停留
一直在寻找那种感觉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找什么
“那你在找什么？”我问。
“那种感觉，”他说
可以感到，他在网络的另一头叹了口气
看着屏幕上花无缺的头像
我的思绪飘啊飘
飘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伸手给女儿拿奶瓶
他看着我
我心跳不已
脸红
赶紧低头
msn又传来讯息声
“…人群中看她一眼，就知道此生非她莫属…”
我反反复复的看着这几个字
觉得每个字都被刻在了我的心头
我想如果有一把刀可以专门在心上刻字
我一定会去
一直一直看
我不知道说什么
“泸西，”他说，
“你嫁错人了。”
“好了，我的情史交代完了，浓缩版的”花无缺又恢复了不恭
“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你答应过的哦”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一个9岁孩子的妈
怎么又成了人家的女朋友呢？
“对了，给我张你的照片，你还和以前一样吗？”他道。
我怎么会和以前一样
8年了
煮菜做饭
接送女儿
上班下班
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容颜和笑貌
早已经被磨成一个妇人
其实，已经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你等等。”我说
是啊是啊
还好拍了那套艺术照
心急火燎
翻出来
找了张自认为最漂亮的
按键发过去
他接受，没有声音
很久
我又开始乱想
纽约的女孩子有多漂亮
多多少少
年轻的靓丽的时髦的
我这些艺术照不是自取其辱？
“好了，”他终于说，“设置成我手机的屏保了。”
他开心的笑
我也笑
有点想哭
“给我张你的生活照。”他说
这下我真的纠结了
难道要让他看到真的我？
现在的我？
和他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我？
我宁可让就算幻觉的童话再长一点时间啊
我不要它破灭
好吧好吧
我不现实
有些东西迟早要面对的
反正我已经被抛弃了一次
多一次也不怕了
选了张云南的照片
朋友帮忙稍微ps过的
发送过去
又没有回复了
我真想把花无缺从msn里面揪出来
猛摇晃他，
“你倒是说啊，说啊”
许久，他说话了
“你还是素颜的好看，比艺术照好看，我刚才盯着呆看了半天”
然后打了个吐舌头的脸
我的泪水就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
早上6点的时候
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的但是很有魔力的声音
“是我。”花无缺说。
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口了
不带这么刺激人的啊
大清早的
拍言情片男女主人公也要休息一下的啊
但是女人啊
甜蜜的时候就无力挣扎啊
“你该起床了，”他说，“别迟到了，特地打个电话叫醒你。”
我在电话的这头
我保证自己的睡脸都是有笑意的
“嗯，知道了”我说。
8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花无缺的声音
居然一点不陌生
就好象一个旅行回来
你们在小馆子里面一起吃面一样
就是那么的随意而温暖
日子就这样过去
每天都很甜蜜
连女儿都察觉到我的笑容
花无缺下班的时候给我电话叫我起床
我下班的时候他正好上班
又给电话报告他吃了什么早餐
比如他居然在某个小店找到了豆浆
他开车在高速
也会打电话说今天要去哪里
和谁谁一起吃的晚饭
哦，那个是女生
不过只是好朋友
云云
他身边的女性朋友都挺漂亮的
不过，没有一个有你漂亮，他又补充
And，“我只会喜欢你。”
有几次他来电话
女儿接的
他们也聊上了
很欢
甚至有一次
花无缺不无威胁的跟女儿说：叫爸爸！
我听了笑出来
问女儿怎么回答
女儿说他很好玩啊
见到才叫啊
我知道
笑意又浮上了我的嘴角
突然某天
花无缺消失了
没有电话
我打过去
忙音，或者不接
连着两天
我觉得大概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经常盯着msn看他是不是上线
他的头像出现的一刹那
我松了口气
不过还是听他怎么说
“对不起，我这两天忙疯了，”他说
“公司要派我回国出差，3天，我又拿了7天的假”他说
“我想见你。”
我毫无准备
心慌意乱
“哦，什么时候呢？”
镇定啊镇定
“就下个星期，”他说
“我本来想回来先见你，然后带你去旅游，不过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啊？”
“所以我这样安排，你看是不是可以。
我国际机场出来，你在那里等我，
我们直接搭去九寨沟的飞机，
我知道你一直想去那里，我知道你信佛，
那里有最灵的寺庙，
我想和你一起去求神，让神看到我们。”
“嗯。”
“就下个星期，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早点通知你，因为时间公司定的”他说
“不过，机票旅馆都我来订，你负责请假和在机场等我，好不好？”
对于花无缺这样的男人
我毫无抵抗
束手就擒
请假
领导继续以支持的态度批准
准备行李
语无伦次的告诉小琼
说我要去见那个人了
小琼比我还兴奋
连夜就到我家来了
说女儿我帮你看，你放心玩就是了
两个女人很贼的在房间里面试妆
看看哪个比较显年轻
什么烟熏金属冰山
买了本时尚杂志
看到什么试什么
女儿进来看到
不屑的说
他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化妆品
我和小琼都绝倒
觉得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候成熟多了
我们9岁的时候
经常被人当灯泡使
叔叔阿姨要约会看电影都带上我们
以便尴尬的时候可以拿我们排解一下
而我们只是傻呵呵的在那里吹泡泡糖
舔冰棍
时代啊
真是不同了
在心慌意乱中过了一个星期
每天对着日历上的数字点点画画
经常打电话给小琼说
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我不想去了
见光s啊见光s
又被小琼义正言辞的否决
说当初帮你大海捞针我容易么
我全市几万个同名的人
捞上来个花无缺
你不去我一巴掌拍s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
我去
机场
人来人往
我刻意矜持
不要太早到
提早一天
等的会太久
所以我很晚的才提早了4个小时到
故意装作若无其事
到处逛逛
不停的拿化妆镜出来看
是不是每个皱纹都盖住了
赶飞机的下飞机的
穿梭不息
我看到有模有样的男生
就会想那会不会是他
想想又觉得自己好傻
他的飞机还没有到
机场的时钟一分一分的在走
有时候我觉得它走的太慢了，恨不得立刻就到他的飞机落地时间
有时候又觉得它走的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
我还要看看
是不是妆容精致
穿着得体
笑容自然
一步一步的朝国际候机厅里面走过去
其实
真是浑身都在发抖
手机响
是小琼她说你一定要走过去
我保证你欠我的三块钱以后再也不要你还了
我笑
这个s党永远都像小孩子一样搞笑
手机又响
是女儿
说
其实我很想叫他爸爸啊，等你们旅游回来我叫吧
到了国际机场
广播响起
他的班次准时落地
人群在出口出涌现
我已经不能呼吸
熙熙攘攘的
人接人，拥抱，寒暄
而此刻我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出口处一个人走了出来
花无缺
霎时间
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空气好宁静
我好平静
觉得一切就是应该这样的
他径直走向了
我没有向四处多看一眼
走到我的面前
我看着他
花无缺
他也看着我
很久
他说，“你老了。”
是不是他觉得我很丑？
我早就觉得会见光s
我的心里冰凉冰凉的，不会动
他微笑，又说
“我也老了，所以，让我们珍惜这段感情，好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
不知道如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他拉起我的手
替我戴上戒指
“你答应过的，如果我在人群中认出你，你就做我的老婆。”
周围有人拍照
有人鼓掌
我只是一直看着他
泪如雨下
是不是真的
时间可不可以停留？
“快跑啦，飞机要赶不上了，到了九寨沟再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花无缺拉起我
朝飞机的入口处奔去